芳明1128西洋湖边

第986章 宁有种乎(第2页)

 

慕容复羽扇轻摇,目光如刀:「段将军,塞纳贵族非真心归顺,乃畏我雷火之威,欲保其富贵。天竺贵族依赖种姓制,骑在首陀罗与贱民脖子上,无需强兵护身,故军力薄弱。朱罗与塞纳海军覆没,他们知难敌我盖伦船与热气球,故以金银讨好,求苟延残喘。我暂受其降,许以港口税收分红,稳其心,待帕拉王朝归附,再以‘新佛’平等之义,分其田地,收底层民心。」

 

段寿辉看着窗外沙滩上的赤膊人群,沉声道:「国师,这帮穷光蛋虽苦,却人多势众,若能收其心,岂不是天大的助力?咱们大理的佃户,苦是苦,却敢跟土司斗,这天竺的穷人咋就这么麻木?」

 

慕容复目光一闪,沉声道:「段将军,天竺底层民心,虽被种姓制压抑,却如干柴烈火,一点即燃。我以‘新佛’平等之义,许其今生翻身,辅以稻米、麻布布施,教其技艺,假以时日,必成我佛国联盟之基。吉大港的佛教总院,已收数百首陀罗与贱民为工匠与水手,待‘天竺法会’开催,帕拉王朝归附,本座将在天竺东岸广设总院,动摇种姓制根基,纳其人力物力为我所用!」

 

弥迦悉提合十,低声道:「国师,收底层民心,确为正法之道。然婆罗门教根深蒂固,贵族与僧侣恐联手反抗,如何应对?」

 

慕容复冷笑:「尊者,婆罗门教依赖贵族与僧侣,我以雷霆炮震慑贵族,以‘新佛’平等之义分化僧侣。帕拉王朝僧团已归,斯里兰卡僧团为援,待那烂陀寺僧团归附,婆罗门教自会崩溃。天竺东岸的稻米、铁矿与人力,将为成都闪电战提供无尽后盾!」

 

吉大港外十里,一座无名的海边村落隐于椰林与芦苇之间,茅屋破败,沙滩上鱼网殒地殒裂,散发着腥臭。夜色深沉,海风卷起潮湿的咸味,却掩不住村落里的死寂。月光下,村头一棵榕树上吊着一具少年尸体,颈间绳索摇晃,脚下滴着干涸的血迹——只因他偷喝了村庙的井水,便被婆罗门僧侣处以绞刑。

 

杨义贞一脚踹开一间茅屋的柴门,火把的光芒刺破黑暗,照亮屋内的景象:墙角蜷缩着一个达利特(贱民)老头,脖子上挂着一块牛粪饼,标识他的低贱身份;土灶边,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跪在地上,正将最后一把米塞给一个穿丝袍的婆罗门僧侣,眼中满是恐惧与顺从。婆罗门接过米,连眼皮都未抬,转身离去,留下女人呆坐于地,双手空空。

 

「老子当年在永昌剿蛮,也没见过这等事!」杨义贞的刀在抖,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大理的奴隶主好歹让娃儿吃饱再干活,这天竺的婆罗门连米都不留一口!」

 

慕容复一袭青衫,手持檀香羽扇,缓步入屋,目光冷峻。他蹲下身,用刀尖挑起老头的下巴,声音低沉:「我们杀婆罗门,你们帮不帮?」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疯狂磕头,额头撞在泥地上,发出闷响:「大人!我们前世造孽才生为贱民,怎敢害修行人……婆罗门是神之子,杀他们,来世我们会堕无间地狱!」

 

杨义贞怒不可遏,刀柄砸在土灶上,吼道:「你这老头,活得跟狗一样,还护着那些吸你血的东西?!」

 

慕容复抬手止住杨义贞,目光深邃,缓缓起身:「他们不是护,是怕。种姓制与婆罗门教,已将‘反抗’二字从他们心中剜去。」

 

当夜,吉大港外的军议帐篷内,腥臭弥漫,混杂着海风与火药的气息。段寿辉将一本缴获的《摩奴法典》译本摔在案上,滇铁战甲随动作发出铿锵声。他指著书页,结结巴巴地念出巴利文经文:「贱民住村外,夜不入城,昼行摇铃,随身带扫帚自清秽迹……婆罗门若触贱民,需沐浴净身……贱民偷听吠陀经,当以热铅灌耳!」

 

「这劳什子经书比刀剑还毒!」段寿辉怒拍案几,目光扫向帐内众人,「大理的土司再狠,也没这般把人当畜生的!」

 

帐外忽然传来喧哗,一名亲兵押来一个首陀罗铁匠,满脸血污,额头在礁石上磕出血痕。铁匠跪地,双手奉上一卷羊皮,颤声道:「小人祖传锻铁术,愿献给佛国,只求大理天兵带走我女儿……她满十二岁了,再留村里,就要被婆罗门……」他哽咽难言,额头再次撞地,血迹染红沙土。

 

杨义贞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低吼道:「这天竺,连十二岁的娃儿都不放过!国师,咱们还等什么?把婆罗门全宰了,给这些苦人出气!」

 

慕容复接过羊皮卷,展开一看,上面绘有精细的锻铁图谱,显是孟加拉工匠的秘传。他目光一闪,沉声道:「铁匠,你女儿我会带走,送往吉大港佛教总院,学织布与医术。你这锻铁术,将为我佛国铸造雷霆炮,待帕拉王朝归附,你可为总院铁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