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暗影猎手,重庆杀机再起(第2页)

 窗外传来卖报童的尖嗓:"号外!

 顾氏绸庄少东谈'樱花计划',称将公布重大秘密——"

 顾承砚把铜牌放进怀表夹层,指尖轻轻敲了敲表盖。

 表壳内侧贴着苏若雪的照片,是去年在上海拍的,她穿着月白旗袍站在绸庄门口,发尾沾着点丝线,眼睛弯成月牙。

 "川。"他对着照片轻声说,"我倒要看看,这是个名字,还是个代号。"

 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副官的声音撞开房门:"顾先生!

 您没事吧?"

 顾承砚转身时笑了,金丝眼镜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光:"去查东京所有带'川'字的日本商社,特别是和特高课有联系的。"他摸出怀表晃了晃,"另外,给上海发封电报——告诉苏若雪,让阿贵把苏州河支流的船再加固些。"

 赵副官接过怀表时,铜牌的边角硌了他掌心一下。

 他望着顾承砚低头整理文件的侧影,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咖啡馆,顾承砚说"要做饵"时,眼底那团烧得正旺的火。

 而此刻,怀表夹层里的铜牌上,"川"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枚埋进泥土的种子,正等着春风来催它发芽。

 当雨丝裹挟着夜色蔓延进东京旧区的阁楼时,顾承砚正把那枚靛蓝衣角的纤维样本夹进显微镜载玻片。

 在黄铜物镜下,经纬线交织的纹路里嵌着极细的茜草染料颗粒——这是特高课专属染坊的标记,和三年前在上海截获的特务制服完全一样。

 “赵副官。”他转动微调旋钮的手停了下来,“查一下华北战场情报战记录,看看有没有代号‘川流’的日方小组。”

 赵副官正在往煤油炉里添炭,听到这话手指一缩,炭块“咔”地裂成两半:“顾先生是说……去年在保定刺杀我军通讯处长的那拨人吗?当时现场目击者说刺客穿的是中央军少校制服,连领章都是新换的。”他从帆布包里抽出一本卷了边的《华北战报》,翻到折角的那一页,“这里记着,死者怀表里塞了半枚青铜川字章——和您那块像吗?”

 顾承砚掏出怀表,铜牌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两个“川”字的笔锋走向分毫不差,连背面樱花纹路的缺口都能对上。

 他的指节抵着桌沿,指腹擦过报纸上“定点清除”四个字,喉结动了动:“他们不是要杀我。”声音低得像淬了冰,“是要让我以为自己在被追杀,从而露出破绽。”

 赵副官的军靴在地板上碾出个浅痕:“那您还要设局?”

 “因为他们想要的东西,比我的命更重要。”顾承砚抽出一张地图,用红笔圈住江东区废弃仓库,“j.k.007系统恢复计划。”他抬头时镜片反着光,“三天前松本在宴会上问起这个,特高课课长今井的钢笔尖在‘j.k.007’上戳了三个洞——他们急了。”

 赵副官盯着地图上的红圈,突然想起今早顾承砚往怀表里塞的假文件:封皮是油印的,内页夹着半张《申报》做障眼法。

 “您是说……用假计划当诱饵?”

 “他们要确认我手里有没有真货。”顾承砚把钢笔插进马甲口袋,“而我要确认,谁在替他们传递消息。”

 子夜的雨下得更急了。

 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被砸得咚咚响,顾承砚缩在墙角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勃朗宁手枪的雕花握把。

 赵副官带着十名便衣埋伏在二楼横梁上,火柴光掠过他们绷紧的下颌——这是行动前约定的最后一次确认。

 “咔嗒。”

 门锁转动的声响被雨声揉碎,却在顾承砚耳里炸成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