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共生麦浪

林影的靴子踩进毒土时，脚下突然拱起一串气泡。紫黑色的黏液里浮出半张机械人脸，那是被联邦改造成播种机的原住民——他的金属下巴还挂着半截《齐民要术》的竹简残片。

 "用他们的规矩破局！"裴七娘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嵌着的青铜耧车模型。三根菌丝从她皮肤里钻出，缠住正在喷吐腐蚀液的播种舰炮管。阿砾的菌丝网络突然震颤，将整片毒田扭曲成汉代"代田法"的沟垄形态。

 五个外星农人突然栽进翻涌的毒土，他们的植物根系暴长，却在接触黏液时变异成带倒刺的金属藤蔓。林影反手割破掌心，血珠在空中凝成《王祯农书》的立体星图。当星图投影在藤蔓上时，倒刺突然软化，卷住两艘俯冲的播种舰狠狠砸向地面。

 爆炸的火焰里跳出个独眼巨人，他左眼眶里嵌着《农桑辑要》的青铜活字印刷版。"联邦给我们装了自毁程序！"巨人咆哮着扯断胸口的金属藤壶，壶里涌出的却是带着《救荒本草》纹路的抗旱麦种。

 林影突然笑了。他抓起一把毒土按在巨人断臂处，共生血液顺着麦种纹路渗入机械神经。"听说过嫁接术吗？"毒土里的腐蚀液突然结晶，在巨人皮肤上形成《江南催耕课稻编》的灌溉水渠。

 天穹突然裂开道缝隙。联邦的母舰垂下三千条吸管状触手，每根触手尖端都在喷射基因锁病毒。裴七娘猛地将青铜耧车拍进毒田，菌丝网络瞬间暴涨，把整片星壤改造成明代"区田法"的蜂窝结构。

 "该播种了。"阿砾突然解体成亿万颗孢子，每颗孢子都裹着《泰西水法》的液态星图。外星农人们突然集体扎根，植物躯干上浮现出商代青铜斝的纹路，根系穿透星核，从地心汲取出带着酒曲微生物的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