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根须暴动

林影刚把量子麦种埋进星壤，整片梯田突然像受惊的章鱼般蠕动起来。那些被净化的外星农人突然抽搐，他们半植物化的身体里钻出铁锈色的根须，把刚刚建好的青铜水车绞成了麻花。裴七娘抄起两把刻着《农政全书》的青铜镰刀，刀刃还没碰到暴动的根须，就被喷了一脸腥臭的荧光脓液。

 "有人在根脉里种蛊！"阿砾的菌丝刚探进星壤，立刻被染成了墨绿色。原本温顺的量子麦田突然竖起尖刺，麦穗里喷射出带着腐蚀代码的孢子。林影的共生血液从指尖渗出，在虚空画出《王祯农书》里的灌溉图，可图纸刚成型就被根须扯得粉碎。

 最要命的是西边的共生水库。三个外星农人突然融化成黏液，顺着青铜水渠钻进蓄水池。水面瞬间沸腾，浮起成千上万只机械蝌蚪，每只尾巴上都刻着扭曲的《天工开物》残页。裴七娘甩出晶化发带要冻住水面，发带却被蝌蚪啃成了筛子。

 "不是联邦的人。"林影突然抓住一根暴动的根须，指缝里渗出的共生血液突然变成暗金色。那根须剧烈颤抖，表皮裂开露出里面的青铜纹路——正是上周刚建好的《农桑辑要》星轨灌溉系统。"有人篡改了农耕法则！"

 阿砾突然发出尖啸，他的菌丝网络从地底拽出半截外星农人的残躯。那具身体正在异变，左半边长着《齐民要术》的黍穗，右半边却生出了带着毒刺的联邦代码藤蔓。残躯心脏位置插着半块青铜耒耜，刃口刻的《江南催耕课稻编》字迹全被刮花了。

 "去育种塔！"林影踩着暴动的麦浪往前冲，每步都留下闪着《授时通考》星图的脚印。七个正在发狂的外星农人突然调转方向，根须像标枪似的扎向他后背。裴七娘甩出九把青铜镰刀组成盾牌，刀刃相撞迸发的火星里竟然蹦出带着《救荒本草》图案的萤火虫。

 育种塔已经变成了巨型捕蝇草。塔身的青铜砖块全部翻卷起来，露出里面蠕动的紫色肉膜。林影的共生血液凝成《农桑衣食撮要》的青铜简，刚要按在塔门上，整座塔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轰鸣。塔顶裂开大口，喷出裹着毒种的酸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