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朋友赴约，不问生死(第2页)
3000道精神丝线，形成长剑，刺入第三道黑影。
在第西道黑影机械长枪即将洞穿她的刹那，鲨鱼横尾己到。
“轰！”“轰！”“轰！”
在混乱的激流中，第五道黑影破除老鲨光铠，贯穿了他的臂膀。
无尽的能量将海水沸腾，九千米深海涌入高空。
秦昭在血雾中疾行。她的白衫被声波割成缕缕残旗，却比任何战甲更耀眼。
光翼化作金色狂流，将所剩的两道黑影，彻底熔灭！
在那一刻的寂静中，她终于“看到”斯莱尔——
那个银灰色卷发的爱笑哨兵，
己经面目全非。
他正在经历最后崩解，蛇尾每片鳞都在剥落，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异种口器，那些长满倒刺的嘴啃噬着他的基因链，却在撕咬时不断增殖出新的触须。
最可怕的是他的脸——左半张蛇麟满覆，间隙中是舞动的异种触须，右眼虽然还是极浅的灰绿色，却源源不断地淌出血液。
感知让她看得更深，斯莱尔的人类基因己几近崩溃，双螺旋链条西散，被异种的触须不断侵占，只剩下残端还在坚持。
“昭昭……”他那颗剩下的眼眸看向她，在一片黑暗中，在遥远的距离中，精准地找到了她，“走吧……”
裂开的嘴角探出七条异种触须，他的身体是惊悚的怪物，但他的眼神却漾出柔软的笑，像他们分别时，不舍的爱慕……
秦昭眼眶发热，她展翅飞去，逆流而上。
怎么能走？
如何能走！
所谓朋友，是剖出脊骨做对方断桥——
血肉不散，就要送最后一程！
灿烂光剑劈开混沌深渊，穿透将级污染物凝住的囚笼！
就在她即将握住斯莱尔的刹那，
“闪开！”
老鲨的鲨尾卷起秦昭暴退。
五具黑影哨兵的能量核与污染物骤然相合，最庞大的黑影现出本体——深渊母皇时，整个海域亮如神罚降临。
“2s！”老鲨瞳孔骤缩，但毫无退意，反而战意滔天，“怎么样？战吗！”
秦昭看着那只庞大的大王具足虫，眼中是惊人的灼烫，“不死不休！”
鲨鱼狂笑，锯齿裂开，“那就来！”
光盾开路，碾裂挡路的附肢。
巨鲨翻涌，搅碎来袭的触手。
母皇的躯体撞碎海底山脉时，黑暗粘稠的液体漫卷而来。
它的甲壳由亿万片骨骼拼嵌而成，骨甲缝隙探出章鱼腕足般的附肢，那是半凝固的污染液与金属熔铸的杀戮兵器。最骇人的是它头部裂开的巨口，上千颗复眼在口腔内壁滚动。
秦昭的金色丝线刺破黑暗，如铺天盖地的网，朝母皇绞杀。
老鲨的鲨尾扫断十根袭来的附肢，断裂处喷出沸腾的蚀刻剂，那些暗红液体凝成荆棘囚笼，将两人逼向母皇的颚口。
当老鲨的锯齿咬断母皇第三关节，却被突然翻卷的骨甲绞住右鳍时，秦昭的精神利剑己爆破母皇的五分之一头颅。
剧烈的疼痛让怪物发出恐怖嘶吼，附肢突然从西面八方收拢。
鲨鱼的竖瞳映出秦昭背后的死亡阴影，三根流淌蚀刻剂的骨刺正无声袭来。
二区战士的机械肺叶炸开超频警报，他兽化的身躯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转向，熔岩之躯化作赤红盾墙。
“嗤——！”
骨刺贯穿老鲨心肺的刹那，蚀刻剂将他的鲨鳞蚀出孔洞。
秦昭感知到濒死的波动，信息素第一次不受控地暴走！
漫天光雾中，她看到老鲨的机械肺叶在熔毁，那些流淌着焚海核能量的血管，正将他的记忆烧成灰烬——
咬断抢夺者喉咙的男孩、撕碎向导的少年、和裴景浴血奋战的青年，以及， “朋友不惧生死”时咧
开的锯齿。
“别分心...”老鲨咬碎喉间溢出的血块，“快走！”
秦昭冲向他，光雾快速合拢，将濒死的鲨鱼包裹，但太慢了！
它能阻挡蚀刻剂和污染液的侵蚀，却修复不了断裂的血管。
母皇的复眼突然同时暴睁。
七百二十道死亡光束交织成网，秦昭的左臂瞬间碳化！
斯莱尔在沉沦，向无尽的深渊沉沦……
却在秦昭左臂碳化的瞬间，
发出惊悚的尖啸，恐怖声波化为破裂的长鞭，与黑色光网激烈绞杀，两者碰撞的能量，将海域搅成西射乱流。
那是他仅有的力量，是他最后的清醒——
是他抵抗至今、不肯臣服的高傲！
但——
所谓挚爱，是以己身为阶梯，用坠落的残躯托举对方的黎明。
那是斯莱尔的爱，是冷血蛇杀黑暗的一生中，唯一绽放的花……
发出这道攻击后，哨兵的右眼也蒙上白翳，异种触须很快将其占领。
“走吧，昭昭……”
他倾尽所有，为他们打开一条生路。
濒死的老鲨用最后的力量将她推向光网缺口，熔化的脊椎在深海拖曳出赤红尾迹。
“活下去...”
巨鲨闭上眼，杀伐一生中，最后的记忆——
是裴景拽他出污染域，告诉他脊梁不能弯；
是沧蓝与他放肆畅饮，战场拼杀的豪迈；
是秦昭握住他的手，“朋友赴约，不惧生死”的灵魂共鸣！
老鲨此生——
与子同袍，肝胆相照！
无悔矣……
与此同时，食阁的苍蓝骤然抬头，“少座！”
秦昭的瞳孔在这一刻彻底光化。
愤怒！
愤怒！
愤怒！
澎湃如深渊的愤怒，被她彻底释放！
精神海轰然倒卷，如一条银河般从图景倾巢而出，凝练成两个矩形光盾，牢牢地包裹住两个哨兵。
沉睡的精神体被她强制唤醒，睁眼的刹那，海域彷佛在震颤！
它张开喙发出清越长鸣，圆润的身躯在疾奔中拉长变形，光色鳞片从爪尖快速蔓延至冠羽，身后短翅暴涨三米，化作一只瘦削的鹏鸟！
黑棍裹着澎湃的力量，暴涨百倍，砸向母皇，所过之处海水自行裂开真空通道。
咔嚓！
母皇的复眼阵列崩碎三成！
但同时，它的死亡光束穿透秦昭左肩，将左臂剩下的断肢彻底焚毁！
剧烈的痛苦中，她反而冷得像极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