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血符索命,幽冥诱权(第3页)
“倒是有趣。”他摩挲着密报边缘,翡翠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白日里刚送了威胁信,夜里便来兴师问罪,这太子未免太过急躁了些。”搁在案头的青铜龟甲镇纸映出他微眯的双眼,透着审视的寒光。
“家主,是否调动麟幽团?”侍立在侧的黑衣死士单膝跪地,腰间软剑泛着幽蓝寒光。
墨裴里缓缓起身,紫檀木拐杖重重杵在青砖上。他推开雕花槅扇,夜雨裹挟着泥土腥气扑面而来,远处官道上的火把长龙已刺破雨幕,宛如一条蜿蜒的赤蛇。雷光劈亮他银丝如雪的鬓角,苍老的面容在明灭间若有所思:“不必。去取太上皇御赐的沉香木牌,再将‘忠义世家’的匾额擦拭干净,既然太子想闹,便让他看看,墨家的底蕴岂容随意践踏。”说罢,他抬手整了整玄色织金长袍,袖口处暗绣的饕餮纹随着动作张牙舞爪,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备些上好的雨前龙井,可别慢待了贵客。”
雨幕如注,炸雷劈开墨色苍穹,三千羽林卫的玄甲在雷光中泛着冷芒,铁甲与兵器碰撞声被震耳欲聋的雷鸣碾碎。太子一脚踹开墨家朱漆大门,鎏金兽首门环迸裂出蛛网状裂痕,铜锈混着雨水蜿蜒成暗红血痕,在闪电映照下宛如活物般扭曲蠕动。
"不知太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雕龙纹檀木屏风后转出银发老者,玄色织金长袍上的暗纹饕餮在雷光中张牙舞爪。墨裴里抬眼的刹那,一道霹雳轰然炸响,他浑浊的瞳孔里竟倒映着与惊雷同频的紫电,威压如实质般压得空气发出刺耳的嗡鸣。太子握着长剑的手突然痉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铠甲,直抵心脏最脆弱的角落。
"墨裴里!你纵容孽子当街残害皇亲,今日本太子定要踏平墨家!"太子暴喝,却被震耳欲聋的雷声撕碎尾音。羽林卫举盾成阵的瞬间,天空突然降下三道连环雷,精准劈中墨府门前的石狮子。焦黑的兽身竟渗出汩汩血水,空洞的眼眶里燃起幽绿火焰,转头直勾勾盯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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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抚须轻笑,袖中滑出明黄圣旨。展开的刹那,金线绣的祥龙在雷光中活了过来,龙须如钢鞭抽打在太子脚下,青砖迸裂处涌出腥甜血泉。"太子可还记得,这墨府门柱是太上皇御赐的沉香木?"墨裴里指尖叩击立柱,醇厚木香中混着铁锈味,立柱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指痕,像是有人被封在木中挣扎百年。
又一道惊雷炸响,照亮匾额上"忠义世家"四字,金光突然转为妖异血红色,每个笔画都在流淌着粘稠黑血。太子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儿时骑在沉香木柱上玩耍的记忆突然被血色覆盖,他惊恐地发现记忆里老庄主的面容,不知何时竟与眼前这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重叠。
"太子若执意动手,"墨裴里缓步上前,每一步都伴随着闷雷轰鸣,院外火把在暴雨中诡异地燃起幽蓝火焰。数千墨家私兵从黑暗中现身,他们的瞳孔在闪电下泛着蛇类的竖纹,手中兵器折射的雷光如同毒蛇吐信,"墨家三百死士愿以命相搏。只是这满城百姓...怕是要为太子的怒火陪葬了。"
雨幕中,墨裴里眼底翻涌的冷意比雷霆更骇人,太子突然感觉呼吸凝滞,老者周身缠绕着若隐若现的紫电,宛如神话中执掌生杀的魔神。当剑尖垂下时,又一道惊雷炸响,鎏金冠冕上的东珠坠入血洼,水面倒影里,墨府的飞檐化作獠牙,而他正站在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中。
暴雨如注,太子府内烛火摇曳。浑身湿透的太子一脚踹开房门,佩剑“当啷”一声砸在青砖上,溅起的火星转瞬被雨水浇灭。“三千羽林卫,竟被墨家的老匹夫戏耍!”他抓起案上的鎏金酒壶狠狠砸向铜镜,镜面应声而裂,“本太子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殿、殿下!这、这使不得啊!”一道颤抖的惊呼突然从阴影中炸响,吓得跪伏在地的侍卫们齐刷刷打了个寒颤。太子怒目扫去,却见空荡的角落里,一团黑雾正诡异地翻涌凝聚。
黑雾中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枯手,指节缠绕着暗紫色纹路,指尖悬着一枚滴着黑血的玉珏,正是江湖中令人谈之色变的“暗影鬼手”。黑袍裹着的身影缓缓浮现,兜帽下黑洞洞的阴影里,两点幽绿的光如毒蛇吐信般闪烁。
“殿下何必动怒?”沙哑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锁链摩擦,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对付墨家,在下倒有良策。”太子猛然转身,手按剑柄后退半步:“你是何人?墨家守卫森严,岂是……”
“墨家自诩的‘八阵困龙局’,在‘血引咒’面前不过是儿戏。”暗影鬼手抬手轻挥,三张浸透黑血的符纸悬浮半空,符文闪烁间,地面青砖渗出缕缕猩红。“只需将此符埋入墨府四方,以活人为祭,三日后,墨府便会化作吞噬一切的血狱,连同其中秘辛,都将永沉地底。”
太子瞳孔骤缩,盯着符纸上扭曲蠕动的血纹:“说吧,代价是什么?”黑袍下传来阴冷的笑声,暗影鬼手缓缓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琉璃瓶。瓶身浑浊如血,瓶口萦绕着丝丝黑气,“听闻殿下身怀皇室至阳之血,只需将此瓶注满心头血,便可唤醒失传百年的‘幽冥令’。届时,江湖最顶尖的杀手组织将任您驱使,一滴都不能少。”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太子煞白的脸。他想起母后颈间狰狞的伤痕、舅舅残缺的四肢,又想起墨裴里面带嘲讽的冷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当琉璃瓶触碰到他指尖的瞬间,瓶中黑雾突然化作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发出尖啸。
“与我交易,不需要犹豫。”暗影鬼手将瓶子重重塞进他手中,青铜鼎中幽蓝火焰突然暴涨,“子时三刻,月圆之际,若见血不满瓶……”话音未落,黑袍人已化作黑雾消散,唯有符纸上的血纹仍在地面蔓延,似是来自地狱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