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归路之上，旧梦如烟(第2页)

“郭清！“云中鹤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剑气破空的锐响，“别信眼睛！“

郭清踉跄两步，后背撞上粗糙的石壁。

雾里的光线诡异地暗下去，等再睁眼时，他站在了一条熟悉的江畔。

是水祟作祟的那条江。

但江水不是浑浊的，而是清得能看见底，鹅卵石上爬着青绿色的苔藓。

对岸立着座新砌的石碑，碑前跪着个少年。

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后颈有道暗红的疤——那是郭孝景的胎记。

郭清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见过残神的记忆碎片，但这般鲜活的场景还是头回。

“愿以吾残魂为引，“少年的声音带着未褪的青涩，磕在石碑上的额头渗出血珠，“换血脉传承之人不受诅咒束缚。“

郭清的喉咙发紧。

他想喊，可声音像被江风卷走了。

他踉跄着靠近石碑，想看清碑上的字——

“郭清之墓“四个字撞进眼底时，他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冰水。

碑身还沾着新鲜的泥土，碑前的香烛还燃着，飘起的烟在半空凝成个模糊的影子，正是自己现在的模样。

“骗人的......“郭清后退两步，踩进江水里。

冰凉的江水漫过脚踝，可他感觉不到冷——神纹在右臂炸开来，紫黑的光穿透雾霭，在水面投下扭曲的影子。

“这不是真的！“他吼出声，声音撞在雾墙上，激起层层回音。

“是真的。“

熟悉的沙哑嗓音从背后传来。

郭清转身，看见郭孝景站在雾里。

残神的衣袍不再是破碎的，眉眼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峻，可他的胸口有个碗口大的洞，能看见里面翻涌的黑雾，“我用残魂换你生路，可你偏要往死路上走。“

“我没有！“郭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祝师牌的凉意顺着血脉往上窜，“我是祝师，我要驱邪......“

“祝师？“郭孝景笑了，黑雾从他的伤口里涌出来，裹住郭清的手腕，“你以为那些神纹是驱邪的？

那是锁魂链。

等它们爬满心口，你就是新的残神，永远困在这山里。“

郭清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自己的手臂上，神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心口蔓延。

雾里传来陈七的吆喝声，混着香草燃烧的气味——是李三水和老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