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金凤鸟

最终，尼尔选择了妥协，选择了掩饰，选择了在战场上当一个冷酷无情的旁观者。

为了掩盖叛徒的身份，他依然作为队员积极参与行动，表面上斗志昂扬，内心却如刀绞般痛苦。

战斗打响的那一刻，烽烟肆虐、炮火轰鸣，红光炽焰交织成一片炼狱。

他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他想要出手相救，想要极力帮忙，可目之所及之下，尽是炮烟与血光，他的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又要如何帮忙，又能如何拯救！

心硬了、死了、麻木了。

在那片满目疮痍的战场上，他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傀儡，眼睁睁看着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秒，仍旧负隅顽抗、誓死奋战。

尼尔觉得羞愧，感到内疚，抑或自责，心理防线于这一刻彻底崩溃，那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裸露直白地表达情绪。

他又哭又笑，又笑又哭，整个战斗的最后，只余他一个人还能踉跄着站立，他跪在战友们的尸体旁，笑声凄厉如鬼，哭声撕心裂肺。

“不要怪我......”

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而绝望：

“我...我本来也想要救你们的！！要怪...就怪霍擎锋！！如果他不坚持剿匪，就不会这样...就不会这样！！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霍擎锋吧！！”

他一遍遍重复着这些话，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为自己的背叛寻找借口。

可无论他如何自欺，心底的愧疚与自厌却始终如影随形，化作一把利刃，深深刺进了他的灵魂。

从那以后，尼尔.斯宾赛心底那最后的一抹良知，便随着天龙特战队的陨落而彻底湮灭！

他变得更加冷漠而多疑，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更加不容有任何背叛！

他喜欢面具一般的生活，喜欢站在高处俯瞰一切的快感，仿佛只要握紧权利，这权利背后所带来的掌控感和满足感，就能将心底那刀割般的疼痛和悔恨，彻底抚平一样！

……

记忆的狂潮褪去，尼尔眨了眨眼睛，强行将眼中的泪意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