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熔火深渊

凯恩看着那深不见底的熔岩深渊和风中摇摆的锈蚀钢索，脸色煞白。他后背有伤，体力早已透支，这简直是自杀！

格洛克走到裂谷边缘，熔金色的竖瞳俯瞰着下方的熔岩河，又扫过那几根孤零零的钢索，发出不屑的咆哮：“脆弱！格洛克…跳过去！”它后退几步，巨大的身躯蓄力，暗金色骨甲在熔岩光芒下闪烁着危险的光泽。

“否决！”薇拉的声音斩钉截铁，“缺口宽度：二十五点七米。大型生物单位（格洛克）跳跃极限：理论值十八至二十米。失败概率：超过百分之九十八。下方熔岩河温度：一千二百度。结论：自杀。”

格洛克愤怒地低吼，但似乎再次被冰冷的数字说服。它烦躁地喷吐着灼热的气息，巨大的爪子抠进岩壁。

“我…我先试试…”疤脸——那个相对瘦小、保留着部分人类特征的“兽语者”萨满——从兽群中走了出来。他覆盖着深褐色鳞片的身躯比刃虫更灵活，尖锐的爪子也更适合攀爬。他看了一眼格洛克，得到后者一个不耐烦的点头默许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其中一根最粗的钢索。

他用爪子试了试钢索的稳固性（锈蚀严重），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跃起，用爪子和尾巴死死缠住钢索！狂风瞬间将他吹得如同风中的落叶！钢索剧烈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小心！”凯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疤脸的身体在空中摆动，他努力调整重心，用尖锐的爪子在锈蚀的钢索上艰难地移动着，一点点向对岸挪去。每移动一寸，都伴随着钢索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和下方熔岩河沉闷的咆哮。好几次，狂风吹得他几乎脱手，险象环生！

终于，在所有人（和机器）屏息的注视下，疤脸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对岸！他迅速跳上相对稳固的金属残骸，发出了一声带着劫后余生颤抖的嘶鸣。

有了疤脸的示范，剩下的兽群精锐开始尝试。刃虫利用它们敏捷的身手和镰刀刀臂辅助攀爬；酸蜥则依靠强健的四肢和尾巴的平衡；那些体型较小的“电爪”最为灵活。但过程依旧惊险万分！一只刃虫在攀爬中途，爪下的钢索突然断裂！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就坠入了下方翻滚的熔岩河中，瞬间化为一股青烟！一头酸蜥被狂风吹偏，利爪在钢索上打滑，半边身体悬空！是另一只刃虫用镰刀刀臂及时勾住了它，才勉强救了回来！

轮到凯恩。他看着那深不见底、熔岩翻涌的深渊，双腿发软。

“低效。建议放弃。”薇拉冰冷的电子音响起，“你的存在价值低于穿越风险。”

凯恩猛地咬紧牙关。放弃？那盘古的预言算什么？他颤抖着，学着疤脸的样子，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钢索！冰冷的、布满锈蚀和油污的金属触感传来，他死死抱住！狂风瞬间将他吹得荡向深渊！失重感和死亡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和后背的伤口要被撕裂了！

“抓紧！别往下看！”疤脸在对岸焦急地嘶吼着。

凯恩闭上眼睛，靠着求生的本能和对信标的信念，一点点挪动手臂，移动身体。每一寸移动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和钢索剧烈的摇晃。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就在他感觉力量即将耗尽时，一只覆盖着冰冷金属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