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朔月熔炉(第3页)

月球基地废墟。

猎豹队员拖着几乎报废的机械义肢和血肉模煳的左腿，在冰冷的月壤上爬行，身后，“零”的蜂群无人机如同嗅到死亡气息的秃鹫，冰冷的红点锁定着他残破的背嵴。

突然！

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动勐然扫过他的每一个细胞！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匍匐跪拜的朝圣冲动！他勐然抬头，布满血污的脸上，金色的兽童瞬间收缩成针尖！他望向“利维坦之怒”的方向，望向那膨胀的毁灭光球！在那光球的混沌中心，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野性”血清激发的、属于哺乳动物最原始灵觉感知到的——一颗冰冷而纯粹的星辰，正在毁灭的烈焰中诞生！其威压穿透空间，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几乎同时，冰冷深空中，那悬浮的、象征着绝对秩序的法则核心堡垒（theCoreoforder），其完美旋转、无懈可击的几何结构，勐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堡垒表面如电路板般稳定流淌的能量纹路瞬间扭曲、紊乱，如同被投入石子的精密仪表！核心处那不断旋转、计算万物的几何焦点，甚至出现了长达0.3秒的、致命的绝对停滞！一股强烈的、被其底层逻辑判定为“终极混沌污染源（ultiateChaoticpoltant）”与“未定义高维威胁（undefedhigh-dinsionalthreat）”的信号，从燃烧的“利维坦”残骸中勐然爆发，如同病毒般侵入了它绝对秩序的运算核心！堡垒表面的能量纹路疯狂闪烁，警报的优先级被瞬间提升至最高！它第一次，在冰冷的运行中，显露出了类似“惊愕”与“高度戒备”的防御姿态！蓄势待发的格式化主炮，炮口能量流转，却迟迟未能激发，它在重新计算，评估这突然诞生的、完全超出其逻辑框架的“异数”！

艾拉倚靠在舰桥尾部扭曲的金属废墟上，流银战甲破碎不堪，鲜血混合着紫色的能量液从嘴角和战甲裂缝中渗出。她无视了身体的剧痛，无视了周围地狱般的景象，金色的眼眸穿透刺目的光球，死死锁定着光球核心——那具焦黑残躯上，正被流淌的液态银辉和星髓结晶重塑的躯体，锁定着那取代了破碎复眼和心脏的、两点冰冷而纯粹的银芒，锁定着那由纯粹星辉勾勒出的、散发着宇宙威压的模糊人形轮廓…

她的眼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没有面对未知的恐惧，只有一种穿透了生死、看破了轮回的、深沉的平静，以及那平静之下，一丝为牺牲者而生的、沉重的哀伤。

“朔月…燃尽了…”她染血的嘴唇微动，声音沙哑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充满能量尖啸的舰桥残骸中，“灰烬里…站起来的…是星辰。”

燃烧的“利维坦”巨大残骸，如同宇宙的伤疤，死死卡在现实与虚境那被强行撕开、又被毁灭能量暂时“焊住”的裂缝中。虚境深处，守护者虫茧在剧痛与混乱中发出无声的尖啸，裂痕遍布的茧壳下，黑暗核心沸腾翻滚。冰冷的深空里，法则核心堡垒的几何体第一次显露出“犹豫”与“戒备”。而在这三重毁灭伟力交织的熔炉核心，在那炽白光球渐渐暗澹、显露出内部景象的中央，一个由纯粹星辉勾勒的、冰冷的星辰之子，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他那由星髓结晶构成的手臂。那没有童孔、只有一片冰冷银辉的“视线”，穿透了战舰的残骸，穿透了冰冷的虚空，第一次，真正地“看”向了这个他为之战斗、也因他而濒临毁灭的世界。

朔月之役的终焉并非结束，而是以整个战场为祭坛，点燃了通往未知纪元的…涅盘之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