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 无间之法
大灭菩萨看着余羡的背影，目光微闪片刻，最终轻吐一口气，缓缓闭目。
而余羡出了佛塔，也没去他处，只回到了红芍，玲珑，紫月等众人所在的位置。
只见此刻九人坐在各处，吸收此大灭界域，一座浩大中世界的滚滚灵气，浑身气息各不相同。
道也好，佛也罢，皆是大道显化。
再加上九人千余年历练，心境各异，如今一朝坐定，再加持以中世界的滚滚灵气，法规，道韵，自是有所感悟，似要突破。
余羡见此，只神色平静的淡淡闭目，继续参悟因果不空之法门，寻找因果大道真意。
同时，他也在感受分身的寂静。
所谓寂静，又何尝不是一种安宁？
分身余羡于黑暗之中不动不摇，甚至嘴角都露出了一抹淡笑，面壁之下，逐思过往，与本尊合一，一如空间大道，极致的扭曲黑暗之下，便是混沌。
只是三年时间，当是不长的。
可在这山洞黑暗环境之中，三年的时间，却又仿佛很长！
而这种很长，并不是假象。
也不是因为痛苦的折磨觉得时间漫长。
余羡若是没有本尊在外，此刻倒也不觉如何。
可本尊在外，分身在此之下，他却可以清晰感受到，分身明明已经过了足足一年，可本尊这里，才过去了不到十日。
若是如此算来，三年面壁，恐怕就不止百年了！
因此余羡只心中一动，便明白了原由。
“好一个面壁刑罚，原来是时间之道，此地时间流速加快，外界时间流速正常，对于外界而言，自是三年，可对于此地而言，却已经是百年之多了，加之以此地的安静，五识全消之下，自是最可怕的刑罚之一，甚至时间流速更快之下，外界一日，其内无数年，那便是铁人来此，也要被炼成铁渣，此为大折磨。”
余羡一声自语，摇了摇头叹道：“罚非罚，过非过，真是可笑……”
说罢，余羡便再次恢复了平静。
时间之道么，自己也会一点。
但见余羡周身缓缓升腾起淡淡的玄妙气息，与四周黑暗微微对冲。
一时间四周黑暗便好似流速极快的水波，可余羡身侧却如同缓缓扭动的暗流，各是对冲。
而这流速极快的水波，却始终无法同化这缓缓扭动的暗流。
便似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一切自然。
这般时间对冲，那么此地三年时间在余羡的观感之下，便只是正常的三年。
余羡当然不怕受苦，也不怕受罚。
若是自己错了，那自该受罚，也甘愿受罚。
而自己当大普渡菩萨的面斩杀了阿修罗，虽是除恶务尽，念头通达，我心不变的理念。
但同样也的确是冒犯了大普渡菩萨，毕竟从头到尾，这大普渡菩萨对他都算和善。
所以这三年面壁的罚，他认，
甚至若是当时大普渡菩萨说罚他百年面壁，他也认。
但，他不认这此地的时间流逝，不认这变相的增加刑罚。
三年变百年？
然后再以外界只过了三年来搪塞？
这是欺骗。
是，虚伪！
余羡面容平静，目光闪烁，此刻在这时间流逝加速的山洞之中，反而开始以时间之道去参悟此地时间加速的禁制。
此地时间加速的禁制倒也玄妙。
因为此地时间加速，若非是余羡有本尊在外，那恐怕也都无法发现。
这种时间加速，已经触及到了元神，而不是纯粹的外在加速，可以立刻感知，继而强行挣脱出来。
以前余羡施展的时间加速，乃至时间停留，时间回溯等神通，其实都是外在的时间神通，无法触及元神，魂魄，只是“表象”的时间神通。
而真正的时间神通，尤其是时间回溯。
那应该是连记忆，元神，魂魄，都往回回溯！
诸如回溯一天，那你这一天的一切记忆，烙印都会消失，直接回到昨天！
这才是时间大道的最可怕之处。
此乃，无间！
无间，便是，无时间！
以如此时间大道神通加持，不论是加速，还是回溯，那都将是无边的大威能，大恐怖！
只是此地的时间神通，自也没有参悟到那种时间极致，如今能潜移默化的加速数十倍时间而不被察觉，便已经非常强大了！
“时间……无间……一切永恒。”
余羡目光闪烁，平静自语，便缓缓闭上双目，只由自己的时间大道，去感触，融合此地的时间大道，从而让自己的时间大道，越发变强。
如此不知不觉，三年转眼而逝。
以至于三年过后，余羡反而还不想离开此地，继续参悟此地的时间玄妙了。
却是山洞之外，待三年时间抵达，破月便缓缓睁开双目，看着前方那闪烁禁制封印的山洞，轻叹一声，抬手一挥道：“余羡，你可以出来了。”
封印山洞的禁制当场消散。
只是他站在原地等待了数息，却没有见到余羡与其他那些来此地受罚的阿修罗，天仙罗汉一般踉跄，惊恐的走出。
余羡仿佛消失在了其中。
如此之下，破月罗汉神色微微一皱，再次出口道：“余羡，还不出来？”
但过了良久，余羡依旧没有走出。
一时间破月罗汉双目一眯，缓声道：“余羡，你莫要斗气，莫不成这面壁之苦，你真的想多受几年吗？”
山洞之中依旧安静无比，没有任何回应。
这一下，便是破月的目中都露出了一抹淡淡怒色，开口道：“余羡，菩萨已经慈悲为怀，只给你区区三年面壁惩戒，你莫不以为真是你自己心志坚定，故而无所谓？甚至还在生闷气？若是罚你百年面壁，千年面壁，甚至万年面壁，恐怕你便是心智无边，也要伤了元神，坏了根本，损了道心，还不速速出来？否则我只能再关你百年了。”
却是随着破月这话，前方山洞的漆黑之中，终于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
余羡站在洞口，神色依旧，完全没有任何面壁之罚的恐惧与害怕。
他看着破月平淡道：“三年刑罚，晚辈已经知错。”
破月见此，亦是心中微微震惊。
三年面壁，余羡此子居然完全不在意！？
好心性，好定力，好意志！
只是此刻的余羡，明显口服心不服，更没有皈依。
因此破月也只得轻叹一声道：“知错就好，走吧，大普渡菩萨今日讲法，你可听上一二，而后菩萨便会带你前往大日佛陀尊者的佛国。”
而若是余羡去了大日佛陀的佛国，依旧不肯皈依。
那以大日佛陀的手段，恐怕就要强行渡化余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