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模组星崩》(第2页)

 

“阿史那摩!”李昭阳的怒吼被金属摩擦声打断。突厥可汗的独子不知何时落在妇好钺上,缠着狼头绷带的手腕甩出脐带般的黑蛇——那不是血肉,是用回鹘文写成的诅咒锁链,锁链缠上钺柄的瞬间,青铜钺竟化作浑天仪,仪轨间流淌的不是水银,是带着荔枝香的暗红浆液。

 

“杨贵妃的荔枝核浆。”崔文鸢的声音带着颤音,镰刃在浑天仪的星轨中划出火星,“马嵬坡下的尸解仙术,原来被他用来……”话未说完,核浆已遇孢子云沸腾,蒸腾的热气里,无数青铜星槎破雾而出,船首雕刻的不是龙首,是突厥人信奉的苍狼,狼嘴里衔着的,是写满《古兰经》章节的唐纸。

 

柳寒霜握紧墨家颅骨残片。她看见李昭阳的甲骨锁链被星槎撞断,龟甲碎片如雨坠落,其中一片擦过他的面颊,留下血痕——却不是红色,是带着金粉的淡紫,那是《天工策》血码过量反噬的征兆。崔文鸢的化镰被浑天仪的星轨缠住,红绫绞进仪轨缝隙,竟扯出半片带着齿印的荔枝壳——那是当年杨贵妃赏赐给安禄山的贡品,壳上的胭脂印,此刻在火光中泛着妖异的红。

 

“当年安史之乱,根本不是藩镇之乱。”阿史那摩的声音混着核浆沸腾的“咕嘟”声,他掀开狼头绷带,露出额间的咒印——那是用汉隶刻的“反”字,笔画间嵌着安禄山的骨灰,“是你们汉人用《齐民要术》锁了我们的畜牧基因,用《天工策》断了我们的冶铁术,连杨贵妃的荔枝……都是给我们下的毒!”

 

 

神农左腿的孢子云已漫过断壁。柳寒霜感觉喉间发腥,指尖的墨家骨粉突然发烫——颅骨眉骨处的“兼爱”刻纹正在发光,那是墨家机关术最后的自毁程序。她望向李昭阳,看见他正用残卷上的银线修补甲骨锁链,指尖的血珠滴在“天工”二字上,竟让断链重新凝结。

 

“霜儿,记得敦煌壁画里的‘农耕图’吗?”他的声音被孢子云滤得发闷,锁链再次缠住神农左腿,“先民刻在岩壁上的,从来不是征服,是共生。”他忽然笑了,血珠顺着下颌滴在河图残片上,竟让碎裂的星轨重新亮起,“就像这甲骨血码,从来不是为了杀,是为了让过去的错,不再重复。”

 

妇好钺在此时坠落。浑天仪的星轨被河图光芒震碎,荔枝核浆泼在孢子云上,竟发出“滋啦”的灼烧声——唐人的风雅与胡人的狠厉在这一刻相撞,爆发出的不是毁灭,是带着草木气息的清响。柳寒霜看见墨家颅骨的“兼爱”刻纹融入火光,化作无数细小的“爱”字,飘向每一片沾着孢子的黑雾。

 

阿史那摩的星槎舰队在光芒中崩解。青铜苍狼化作碎铜片,衔着的唐纸飘落在崔文鸢脚边,她捡起时,看见纸上写的不是诅咒,是王维的《使至塞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字迹被血水污染,却在墨痕里显出另一种倔强的光。

 

火铳模组的自燃渐渐平息。柳寒霜蹲下身,指尖划过神农左腿的碎骨,骨缝里的孢子云已退去,露出”,每一道刻痕里,都嵌着千年未干的泥沙。李昭阳踉跄着走来,将半片甲骨塞进她掌心,上面是“和”字的甲骨文,笔画间凝着他的血珠,温热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