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烛心为犁(第2页)

 "他们要的不是土地，是熔心！"阿砾的菌丝突然暴涨，缠住三个正在汽化的外星农人。菌丝网络在熔炉上方结成蚕茧状的过滤网，从赤红浆液里筛出《江南催耕课稻编》的良种。林影的共生血液终于冷却，凝成战国时期的铁镰刀纹样。

 最惊险的博弈在熔炉核心展开。当林影的手掌贴上滚烫的炉壁时，数万硅基生命的记忆洪流涌入脑海——这些液态金属生命体被联邦改造成熔炉燃料，每个意识碎片里都烙着不同文明的农耕记忆。他突然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炉壁的《农桑经》残篇上。

 奇迹发生了。沸腾的赤红浆液突然凝固成青铜色，表面浮现出十二幅立体的《泰西水法》星图。联邦秃鹫战舰像撞进蛛网的飞虫，被星图切割成正在播种的金属碎块。阿砾的菌丝趁机钻入战舰残骸，把动力舱改造成漂浮的打谷场。

 "以彼之矛，铸吾之犁！"裴七娘突然割破手腕，晶化血液在熔炉上方凝成巨大的风车。七个硅基生命主动跳进浆液，液态身躯重组为带着《农圃四书》纹路的齿轮组。当风车转动时，整片星田的金属碎块自动聚合成九十九架青铜耧车。

 联邦指挥官终于从熔炉里显形。他的机械身躯上嵌满各文明农具，胸口却裂开个黑洞洞的炮口。但林影比他更快——共生血液凝成的铁镰刀突然软化，变成捆仙绳似的《农政全书》竹简，简片上的字迹活过来缠住炮管。

 决战在熔炉倒转时达到高潮。阿砾的菌丝网络突然收缩，把过滤网里的良种倾倒入炮口。联邦指挥官惊恐地发现，自己发射的不再是炮弹，而是带着《王祯农书》密码的麦种雨。硅基生命们集体跃入弹道，用液态身躯给麦种镀上青铜外壳。

 当第一粒麦种击中星际联邦旗舰时，奇迹发生了。战舰装甲板像春耕的泥土般翻卷，从裂缝里长出带着《天工开物》纹路的金属麦苗。裴七娘弹奏的《齐民要术》音波在麦苗间传递，把整支舰队改造成漂浮的青铜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