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镜围城

林影站在沸腾的镜湖边，脚底踩着碎成八瓣的青铜罗盘。湖水突然凝固成蜂窝状的六边形晶体，每个孔洞里都蜷缩着半透明的外星水母人，它们的触须正在把《水经注》残卷编织成基因锁链。联邦的菱形战舰从水雾里显形，炮口喷射的液态金属正在改写河道，将《河防通议》里的治水图改造成生物囚笼。

 "他们在抽干水族的记忆！"裴七娘甩出三枚锈迹斑斑的永乐通宝，铜钱在水面炸开成九座缩微的都江堰。阿砾的菌丝扎进堰体，青铜鱼嘴突然喷出带着《吴中水利书》密码的浪花，把两个正在溶解的水母人冲上岸。它们的透明躯体里游动着《四明它山水利备览》的错乱文字。

 最凶险的突变发生在第三道浪峰。十二个水母人突然融合成透明水龙卷，卷起的浪花里裹着联邦的腐蚀代码。林影划破手掌，共生血液滴在浪尖凝成宋代浚川杷的青铜骨架，可当水龙卷缠上杷齿时，金属突然反曲成元代海塘的条石，把六个水母人砌进正在碳化的堤坝。

 "看水纹倒影！"阿砾突然扯断三根菌丝。菌丝落水化作《三吴水利录》的青铜蝌蚪文，在湖面游出交错的灌溉渠网。林影的军靴重重踏在渠网节点，共生血液顺着水渠逆流，在湖心凝成明代潘季驯的束水攻沙模型。八个外星水母人突然发光，触须自动编织成清代靳辅的减水坝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