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哈壤初耕

林影的量子火种掠过新生宇宙的星海时，突然被一团粘稠的黑暗物质缠住。这团物质像活物般蠕动，表面浮现出硅基文明覆灭前的最后影像——熔炉坍塌、婴儿哭嚎、青铜麦穗在暗物质中腐烂成腥臭的脓液。

 "警告！暗壤污染指数超标！"裴七娘的声音突然在火种内炸响。林影这才发现自己的量子态被强行实体化，双脚陷在漆黑的泥沼里。远处地平线上，数百个原始文明的部落正在焚烧变异麦田，火光中跳跃着扭曲的人影。

 阿砾的菌丝残片突然从地底钻出，缠住林影的脚踝："别碰暗壤！它们吞噬了七个新生文明......"话音未落，菌丝就被黑暗物质腐蚀成《汜胜之书》的甲骨文残渣，字迹间渗出墨绿色的脓血。

 林影的建木根系试图扎根，却在接触暗壤的瞬间枯萎。他看见更恐怖的画面——那些焚烧麦田的原始人身上爬满黑色纹路，瞳孔里旋转着联邦指挥官的面孔。最近的部落突然暴动，首领举起青铜镰刀砍向族人，刀刃上滴落的不是鲜血，而是冒着泡的暗物质。

 "这不是污染，是复仇。"熟悉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暗壤突然隆起成联邦指挥官的面孔，那张机械脸上爬满青铜锈迹，"你让我的意识成为典籍标点，现在轮到你来当养料了！"

 林影的量子火种突然暴亮。光芒所及之处，暗壤表层褪去，露出下方堆积的文明遗骸——光态文明的棱镜碎片浸泡在脓液里，晶体调音师的残躯上插着青铜麦穗，连硅基婴儿的量子核心都长出了黑色霉斑。

 "用共鸣频率！"裴七娘的机械残躯突然从火种内跃出。她的齿轮缝里喷出《礼记·月令》的节气代码，却在接触暗壤时变异成带倒刺的锁链。林影猛然醒悟，扯下胸前的量子火种按入暗壤——火种突然分裂成十万粒微光，每粒都携带着《汜胜之书》不同文明的耕作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