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是沈敛教的。(第3页)
乍然从表兄口中听见这话,景铭一时有些怔忪。
“你愿意放过宁姐姐了?”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表兄并非轻言放弃的性子。
“自然不是。”沈敛道,“只是除了你以为,我也信不过旁人。”
他抬眼看向景铭,语气又严厉起来。
“你已将她扯入局中,眼下不管她如何抉择,均已树敌无数。你若不希望她有碍,便早些成长起来。”
他不会放弃顾怀宁。
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先护好她。
景铭无言。
表兄的提议与他人生前十几年的抉择背道而驰,并非立刻就能做出决定。
临走前,景铭突然想起一事。
“表兄之前是否叫宁姐姐受过许多委屈?”
沈敛表情沉郁,不是很好看。
他揉了揉眉心,“之前有些误会。是以年前让她委屈了数月。”
两人真正来往变多,也就那次院舍碰见之后。
景铭皱眉有些困惑,“我觉得不像。她有时下意识流露出的反应,倒像是委屈了好些年。”
沈敛怔了怔,而后皱眉抬起眼。
“何以见得?”
他想起了顾怀宁几次三番对他的抱怨。
景铭也没办法具体说出些什么,大概是因为他喜欢丹青,擅长绘画。
平时观察得多,所以觉察出了些很细微的感觉。
直到景铭离去,沈敛的眉头也没松开过。
她被委屈了许久。
一个人的习惯不会因为仅仅做了几场梦就形成。
沈敛眸光沉了沉,忽然想到一事。
……
晚间,顾怀宁特地又去了后门等人。
早晨起来时,映书告诉了她昨晚发生之事。
对于自己又揭了‘林佑’伤疤一事,她实在后悔不已。
对方肯定是介意外表的,否则也不会戴着面具出没。
自己此番行为,便是往人家心口扎刀子。
常氏也觉不妥。
“日后小姐出格时,你们拦着些。”
映书应下,就是也有点无奈。
“明知小姐醉了,那林佑也不躲躲。就那么直挺挺站着。”
提到‘林佑’,映书便有些话想说。
“那个林佑好古怪。每晚来了便往树下一站,跟木头桩子似的。”
“我们请他到一旁坐下歇歇,他也不进去。”
“可他日日过来,分明也没事可做。也不知道他夜夜站那是做什么。”
映书一直跟在顾怀宁身边,两母女待她也比其他侍女纵容些。
常氏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忠心寡言,是个尽职可信之人。”
哪怕无事,他也兢兢业业守着。
顾怀宁没说话,但今日进宫时拜托了陈太医,想看看有没有法子叫他恢复容貌。
哪怕不能彻底消除那些疤痕,只要能改善也是好的。
陈太医则去寻了另一位太医,而后要来了一瓶圣颜膏。
顾怀宁已经在太医院混熟,几个太医都挺喜欢她,是以并不吝啬拿手之物。
据说只要认真抹上三个月,保证疤痕全消。
顾怀宁将药膏带回,又特地在纸上写了用法,而后一并交给沈敛。
沈敛沉默接过,打开纸张瞧了瞧,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他点了点头,小姑娘这才松口气。
顾怀宁也是怕自己日后醉了,又颠颠去揭人家面具伤了他的心。
若是能将他治好,他也无需一直以面具示人。
林苏看了看沈敛,无声摇了摇头。
这伤都是假的,有了这药膏,反倒是麻烦事。
日后若是小姑娘询问他恢复进展,他还需想法子交代。
一切照常,直到顾怀宁醉得有些迷离了,林苏才开口询问。
“那晚瞧你对林佑动手,似是会些防身术?”
顾怀宁靠在浴桶中,回忆好一会儿才想起对方所提之事。
“嗯。不过只会一点。”
林苏又问,“是谁所教?”
她不明白沈敛为何特地让她询问此事。
不过是些简单的防身术罢了,照顾家心疼女儿的样子,请个师傅教授不足为奇。
然而,顾怀宁却不设防地慢悠悠给了答案。
“是沈敛啊。”
这个回答让林苏微微怔了怔。
“何时?”
若是他,对方又为何让她问。
顾怀宁却迷迷糊糊没有再说话,已然睡着。
林苏轻轻叹口气,而后无声守着。
只是等结束了,对方瞧着也没有要醒的迹象。
映书进来帮忙替她穿好衣服,而后想着该如何送去主院常氏那。
“去请二公子过来?”林苏提议。
虽说还有沈敛在,但毕竟是个外男,有些不合适。
可顾怀青是家中四兄弟中,最文弱的。
“那么长一段路,二公子怕是不成。”映书含蓄道。
林苏便明白了,这顾怀青不太中用。
脑子脑子不冷静,身手身手也不行。
映书去找了常氏,而后决定由婆子将人背去。
离开顾家后,沈敛问了结果。
林苏皱眉告知,“顾姑娘说是你教的。”
沈敛前行的脚步倏地顿住。
他教的。
他何时教的?
心脏在这一瞬间不由自主开始加速,他想出了一个答案。
总不能,是梦中教的?
他皱起眉,莫名有些心烦意乱。
这种需要反复练习的招式,如何在梦中便能学会。
这必须是要在现实中拆解出来,手把手教授才成。
可他现实中压根没有教过她!
为何会如此!?
沈敛不解。
直到夜里,他梦见了她。
小姑娘受了些伤,好在并不伤及性命。
只是伤口看着触目惊心,她也吓得够呛。
见他进屋,她苍白着脸哭着扑进他怀里,眼眶绯红。
“夫君,呜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敛皱着眉,觉得有些心烦和不适。
“出门在外,你为何不多带些人出行。”
顾怀宁一爱带人。
天平盛世安定祥和,哪有那么多危险。
况且她只是去京郊。
可她偏偏就遇上了,还受了伤。
因着被他责问,小姑娘的哭声顿住,只无助抬头看向他。
悬在眼眶的泪珠盈盈,写满了委屈和不安。
沈敛的眉头不自觉皱得更紧,胸下也团着一团难言的火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冷淡道开口。
“过两日等你好了,我教你些防身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