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治水(第2页)
她将自己来济宁之后做的笔记拿出来:“我到济宁时间不长,也是第一次接触治水。说得不妥当的,还望诸位同僚海涵。”
“从我大明开国以来,黄河年年决堤,堤坝年年加高,河流改道也是家常便饭,劳民伤财。我翻遍黄河治水的记载,从开国至今,缕堤加高五十丈,遥堤加高八十丈,甚至还有堤坝加高了两百丈的。”
“这一带地处平原,肆无忌惮加高堤坝,是饮鸩止渴。黄河为何称黄,皆因携沙太多,流经平原,水力不够,黄沙无力往前,滞留于此,经年累月越积越多,河床随之抬高。若是能将黄沙清干净,才算釜底抽薪。”
有同僚不以为然:“你说得太轻巧了。黄沙淤积谁都知道,要说清理,谈何容易。难道发动民工下水除沙?百姓也不是傻子。”
绍桢反问:“视若无睹,继续加高堤坝,来日河床超过两岸地面,成了地上河,要如何处理?那才是为时已晚。”
有个年长的同僚道:“形成了地上河,那就废弃这段河道,另取其它。古往今来,都是这么做的。另辟蹊径固然值得赞赏,但是治水这样的大事,还是稳妥为主。”
绍桢并不赞同:“哪里有那么多合适的地段新做河道?那些地段的百姓又有何错,要背井离乡迁去它处。”
最开始反驳她的同僚皱眉:“那你说要如何?”
“束水冲沙,”绍桢一字一句道,“我翻过前代魏朝的治水方略,魏朝末年,有位姓潘的官员提出‘以河治河,以水攻沙’并加以尝试。据古籍所言,成效显著。只是王朝末路兵荒马乱,这番成就并不引人注意,潘氏触怒将领被杀,他所著详细经策也下落不明。”
“那你还说什么?”同僚不解,“具体的法子都失传了,难道要在这个节骨眼尝试古方?钦天监已经上书了,今年明年雨水远超往年。”
绍桢看向赵逢辰:“我想尝试一二。只要测算出当地水力,便能估算出多大水流足以冲走河沙。到时一切明了。”
另一个同僚惊诧道:“测算水力,这可不是儿戏。黄河水象多变,稍有不慎便会出意外。何况情形复杂多变,日期和时辰都能影响水力,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哪一个才够格做标准……你能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