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相看(第2页)

那男人有些胆怯地上了床,绍桢依稀看见他的眼睛上是蒙着布的,双手摸索着靠近。

“夫人?”

绍桢坐在床角没有应声,听见床帐外一声极其低声、极其压抑的咳嗽。

是张鼐,他还留在这里。她和陌生的男人行事,虽然底细都清楚了,但是总要他在边上守着,防止出什么意外。

这也是事先说好的。

帐中的男人好像察觉了什么,也停住不动。

绍桢默不作声地看着床帐外他沉静的、屹立的身影,心里不知名的情绪翻涌着。

于心不忍啊。

绍桢挥了挥手,吩咐道:“下去吧。”

男人短促地“啊”了一声,翻身下了床。

张鼐没有阻止,也没有问缘由,任凭那男人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屋里安静得让人心慌。

绍桢扯了扯被子,道:“我今天没什么兴致,过几日再说吧。”

张鼐一点追问的意思也没有,全然应下:“好。”

绍桢无声地笑了笑:“将他送回去,银钱照旧给。”

“好。”

次日照常点卯。

绍桢带了王明镜准备的柏子养生丸去衙门兑了热水化汤服下,权且压住这几日。

坐在号房里计算河工人数以及花费的工银时,忽然察觉门口好像有一道视线正望着自己。

绍桢抬头看去,那里竟然站着一个本该在京城的人。

她下意识抿唇笑起来,下一刻又板起脸:“你怎么到济宁来了?”

傅成穆穿着一身绯红绣狮子补服,站在门口,完全挡住了外头的日光。

他双手交叉,随意地摩挲着腕骨,笑了笑:“你真有意思,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一口一个哥哥,不需要我的时候,招呼也不打一声便跑,见面也不喊人了。”

绍桢瞪着他,脸颊也微微鼓起。

傅成穆好整以暇地等她说话。

过了半晌,绍桢败下阵来,泄气似的咕哝道:“我跟你儿子说了的。那阵子你跑到宝坻去了,又不在燕京,我怎么跟你打招呼?”

傅成穆叹着气摇了摇头。

绍桢声音又高起来:“你一个二品都督,到底来济宁干什么?难不成不做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