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金枝(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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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虔诚供上三支清香。轻烟丝丝缕缕,散入静谧的空气中。
 




    颂兰不敢出声搅扰,只恭敬立在门外。待那香安安稳稳插进了香炉,太后才扶着小宫女的手起身,转过头来瞧见颂兰,面上并未露出讶色,只淡淡道:
 




    “哀家上了年纪,便贪睡些。你等久了罢。”
 




    颂兰恭谨躬身,“嫔妾不敢扰了太后娘娘安睡。您是后宫之主,嫔妾们怎样侍奉勤谨都是应当应分的。”
 




    太后并未接话,云姑姑托着一件深翠色绣浅银西番莲的马甲进去给太后披上。太后道:“后宫中的主子,有皇后,皇上。哀家老了,终归是不顶事的。”
 




    颂兰维持着福身的姿势,“自古以来皆以长为尊。您是圣上亲母,皇上、皇后皆以您为尊。”
 




    太后只轻声道:“是么?”缓步走出了佛堂。颂兰半弯着腰,一时间进退两难。
 




    直到太后走到了寝殿门口,终究是飘过来一句:
 




    “起来罢——还在那呆站着做什么?”
 




    入了殿内,太后已经盘腿靠在团窠纹金丝软枕上,拿了一本佛经在看。她不教人看座,颂兰便只得直挺挺跪下——膝盖本就已站得酸软不堪,再接一跪,只觉得自膝盖处泛起一阵酸涩刺痛的麻意。
 




    当着这位后宫第一贵妇的面,颂兰不敢作色,只咬牙忍了。
 




    云姑姑往攒银香炉中添了一勺檀香。太后悠悠道:“知道哀家为何唤你来么?”
 




    颂兰仰起脸望向太后,“太后娘娘面前,嫔妾不敢花言巧语。方才在慈宁宫外候着时思来想去,只觉得应当是为了梁宝林之事。”
 




    太后手中翻阅书卷的动作不停,书页卷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太后只不置可否道:“哦?”
 




    “今日太后娘娘先点《汉宫秋》再点《打金枝》。嫔妾虽愚钝,却不得不想起了前朝时贻和公主前往西域和亲之事。”
 




    颂兰贝齿轻咬,“嫔妾出身低微,对此事知之不详。但依稀听说,当时遣公主和亲并非为了求和,而是为了麻痹西凉王,好使平西王攻其不备,奇兵制胜……而时任中书省参军的梁大人,便是力主公主和亲的大员之一。”
 




    窗外和风细细,晃动着竹叶与芭蕉浓翠浅绿的影。可那梅花格纹的窗户紧紧闭着,透不进一丝清风,唯有焚着的檀香烟气浓浓地逸散,将内室罩成了一只窒闷的薰笼。
 




    不知何时,太后已停了手中翻书的动作。她将手中的佛经合上,轻抚着《往生经》的封皮,“哀家的善文今年当有六岁了。”
 




    贻和公主李循乃是太后所出的唯一女儿,深得爱重。虽为公主,却能与兄弟们同用从彳旁的名字,小字善文,取“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之典。据闻公主聪灵毓秀,却在十六岁那年被迫沦入“遣妾一身安社稷”的命运,不出两年便化作芳魂一缕,即便后来平定西凉,公主却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此事乃是太后心中的大痛。只是太后身居高位,从来也掩得那样好、那样深。颂兰也是靠着前世的回忆,才串起了近期陡生的种种波澜——梁宝林一入宫便接二连三遇上的波折、冲着平西王侧妃而去的蟹心与麝香,看似全无关联,可桩桩件件,似乎都隐约有着太后的影子。
 




    是了,如此搅弄风云的手笔,除了这位安居慈宁宫的后宫第一人,还有谁能调遣得动那么多前赴后继的死士呢?
 




    冷汗早已无声浸透了中衣。太后的声音虽轻,语中寒意却是凛然。
 




    “你既知此事是哀家心病,挡了哀家复仇雪恨的路,可曾想过自个儿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