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白手起家]南枝春
7. 愤怒(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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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陈嘉树干脆应下。
*
夜色深沉,天空飘起了雪,细碎的雪花在路灯下缓缓飘落,宛如无数只萤火虫。
刺骨的寒风中,覃乔缩着脖子,双手插在兜里,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陈嘉树默默走在她身旁。
之前在店里,就在覃乔准备离开时,陈嘉树突然提出请她吃饭,“既是为之前的冒犯道歉,也是感谢你帮忙设计宣传单。”
她没理由拒绝。
他们找了家大排档坐下,陈嘉树随便点了三道菜。
吃到一半,陈嘉树的右臂突然一阵抽痛,咬紧牙关,硬生生把它咽了回去。
帐篷外,雪越下越大,覃乔托着腮,出神地望着帐外纷扬翩跹的雪花,连筷子都忘了动。
顶上一只黄色灯泡吊下来,微黄的灯光,铺满整座帐篷。
偶尔一阵微风钻进来,灯泡随之摆动,明暗光影在每个人脸上流转。
陈嘉树重新拿起筷子,问她,“很喜欢看雪?”
覃乔转过脸,“我是江市人,那里很少下雪,基本都是雨夹雪。偶尔下一次雪,大家都会特别兴奋。”
陈嘉树夹了一片回锅肉,放到米饭上,“那应该也喜欢玩雪吧?”
“我们那儿雪积不厚,堆不了雪人。”覃乔想起去年在宿舍门口堆的那个雪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澜川市偏北,但也不算真正的北方,不过一到冬天,下雪的日子不少。
他眉宇轻抬,笑说,“再过一个小时,积雪就能没过鞋跟,明天你就能堆雪人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吃完饭往校门口走。雪已经下得很大,地上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覃乔今天穿了件正红色的直筒大衣,在路灯下,那抹红色衬得她的肌肤几乎要与白雪融为一体。
没走几步,陈嘉树感觉右脚鞋带松了。他停下脚步,英挺的眉峰微蹙,半蹲下身去系鞋带。
他们正停在一盏路灯下。系鞋带时,他听见覃乔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紧接着视野里出现她退回来的身影。
她穿了双黑色厚底运动鞋,鞋底足有五六公分高。
早在店里时他就注意到了,她个子约莫一米七,配上这双厚底鞋,头顶都快够到他的嘴唇位置了。
陈嘉树老管不住自己像雪花般飘飞的思绪,就在他起身瞬间,外套口袋里的手电筒突然滑了出来,“咚”一声落在地上。
随后,手电筒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朝着远处滚去。
手电筒是纯黑色的,雪地上这一小团暗影愈来愈远。
陈嘉树眯起双眼,试图在昏暗的光线下捕捉它正确的位置。
手电筒滚至凸起的路沿边才停住,陈嘉树正要拔腿,一个身影已先他一步。
覃乔弯腰拾起,走回来交给他,“你的手电筒掉了。”
指尖相触的瞬间,他感受到她指腹传来的温度。
“谢谢。”他将手电筒塞回衣兜。
两人继续前行,覃乔落后半步,心事重重。
陈嘉树侧目,“我每天都带着手电筒,光线暗的地方用得着。”
“啊……”覃乔脚步一滞,陈嘉树却未停步。
“我不是……”她快步追上,声音渐弱。她无法否认,方才确实在想他的夜盲症给他带来的困扰。
陈嘉树本不必解释,是她表现的太过明显,迫使他不得不回应。
她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与他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远。
雪花簌簌而落,在她眼前织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横亘在两人之间。
“送你到这里了。我回去了。”陈嘉树停下脚步,转了一半身,朝向校门口。
覃乔小跑几步来到他面前,冷风吹得她纤细的脖颈发凉。她自然地抬起头,“那你……路上小心。”
陈嘉树“嗯”了一声,却站在原地没动。
覃乔双手插兜,转身朝校门走去。
“覃乔!”陈嘉树清亮的声线穿透夜色,比平时高了几分,“那天对不起。”
覃乔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略微侧脸,“没关系。”说完便加快脚步,仿佛有人在催促她离开。
而陈嘉树却像被钉在原地。那句“对不起”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前一秒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后一秒便被莫名的烦躁淹没。
为什么要道歉?
他皱起眉宇自问。
更让他困惑的是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明知她对他的夜盲症充满好奇与同情,而他向来厌恶别人探究的目光。
可对她——
或许是因为她的认真,或许是因为她的用心,又或许……不过是个女生罢了,没必要和她计较。
“算了。”
他长舒一口气,转身离去。
刚到单元楼下,手机震动。
覃乔的信息跳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