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在守妻丧(第3页)


 卫父没有儿子官职大,外放做个文官,一年只回来一次。


 他携婆母刘观音在外任职,长子成婚,只有她归来参宴,这次就不走了,留在家中侍奉老夫人。


 老夫人年迈觉少,这个时辰,日头未升起,天边泛着淡淡金光,她们绕过曲折回廊,假山碧湖,终于抵达寂静的松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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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长安城宵禁刚过,街道上赶朝市的行人三两成群。


 走卒贩夫叫卖货物,店铺小摊全都开始营业,食物的香气溢满街道。


 一辆青灰色宝盖马车驶入城中,清脆的銮铃提醒街道行人避让。


 马车后面跟着一辆运货的牛车,两侧有玄衣劲装的护卫紧紧跟随。


 赶马的是个青年,他放缓速度,隔着帘子低声问:“大公子,是否寻个酒楼用早膳?”


 自夫人去后,公子积郁于心,身子一直不好,断断续续病了半年,久卧床榻。


 马车内,一个男子曲起手肘撑着脑袋打盹。上身着月白色交领曲裾,下身着浅绿色间裳,身披一件白色绣灰雁披风,戴进贤冠。


 斜眉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打开,露出褐色瞳仁,鼻梁上一粒痣。


 算命的总说,鼻梁有痣,姻缘坎坷,如今他总算体会到其中艰辛酸涩。


 薄唇吐出一句话:“不必了,表兄昨日成婚,我先去送一份礼。”


 刘景昼的姑姑嫁去卫家,两家常有往来,他从边塞携礼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日。


 一进城就听得风言风语,说什么血洗婚宴,应当是卫家出事了,他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赶马的男子面露担忧,公子总这样不爱惜身子可不行,他想开口,又不知说什么,唉声叹气。


 抵达一座府邸时,男子跳下马,拿出一张踏凳,套着宝蓝色布套,素白的翘头履悬空停顿。


 男子抬头,看见自家公子苍白的病容浮现愠怒。


 “我在守妻丧,不用如此鲜艳的颜色,丢了!”


 说完,刘景昼跨过踏凳,长腿直接踩下地,随意整理身上的白色披风,如翩然的仙鹤。


 他抬头仰望府邸匾额:中郎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