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胡说什么?

 黎漾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血腥味在齿间漫开。 

 医药箱在原木茶几上摊开,碘伏棉签滚落在向日葵造型的杯垫旁。 

 窗外惊雷炸响,雨点击打玻璃的声响突然变得刺耳。黎漾猛地捂住耳朵蜷缩成虾,闪电照亮墙面悬挂的抽象画——色块冲撞间,再也寻不见沈砚舟偏爱的冷灰调。 

 浴室传来水龙头的哗哗声。黎漾浸在带着柠檬香氛的温水里,看着血水在浴缸晕开成淡粉漩涡。 

 镜前摆着新拆封的玫瑰护手霜,而洗手台的玻璃托盘里,躺着枚刚摘下的碎钻耳钉——那是前几天她和姜夏逛街时她自己买下的,和沈砚舟送的任何珠宝都不同。 

 水流漫过浴缸边缘,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浅红溪流。 

 黎漾抓起漂浮的浴球,柑橘香气混着血腥味漫开。当第一缕泡沫覆上锁骨的伤口时,窗外炸开的雷声裹着她颤抖的笑——这个家里的所有摆件都在呼吸新鲜空气,连疼痛都成了与旧世界决裂的勋章。 

 很快,她就和沈砚舟再无关系了。 

 手机在地毯上震动,黎漾盯着屏幕上沈砚舟的第十七个未接来电,终于划开接听键。 

 “你在哪儿?”沈砚舟低沉的声音像是压抑着强烈的愤怒,“家里你的的东西怎么都没了?” 

 他被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他的身边消失。 

 黎漾轻笑出声:“沈总还能在百忙之中想起我来,还真是难得。” 

 沈砚舟皱眉:“你能不能别闹了,等忙完这段时间,疏月对公司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就腾出时间来好好陪你,你先回家。” 

 “沈砚舟,”黎漾轻轻叫了一声,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如果我说林疏月找人绑架我,你信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 

 沈砚舟的声音压得发冷:“你在胡说什么,疏月今天陪我出席酒会,你就非要跟她过不去?泼这种脏水有什么意义,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果然,她不该再抱有任何一丝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