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共生修炼

 秦昭所选择的路，是共生之道，用向导的领悟引导哨兵，用哨兵的意志反哺向导，双方共同蜕变和成长。~x+i_a.o^s￠h￠u^o/c,m-s?.*n.e￠t′ 

 这个想法在她心中酝酿己久，却从未有机会实践。如今生死关头，反倒成了最好的试炼场。 

 “裴景，落哥。”她看向最前方的两人，嘴角微扬，“愿意陪我走这一趟吗？” 

 成败未卜，代价难料，路径不知，仅仅一个可能，愿意吗？ 

 “我说过，无论何时，与你同在。”裴景笑了，眉眼罕见的柔和。 

 而大荒落首接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 

 三人的精神图景展开，形成鲜明对比。 

 裴景的深海图景波涛汹涌，重剑悬于中央。大荒落的万里荒原，古木参天。而秦昭的图景，枯竭黯淡。 

 她将与王一战的记忆碎片提取出来，那些对“存在本质”的领悟，那些永恒寂静之地的光流，都化作银色叶片，进入对方的精神图景。 

 这些记忆碎片不过是载体，真正重要的是秦昭所得到的光流。 

 他们己是s+巅峰。裴景距离2s只有一线之差，这一线是境界的差距。问神阶七千年虽然强横了他的力量，沉淀了他对剑道的理解。但于境界一途，秦昭走在他前面。 

 秦昭记忆中的光流，那些奇特的形式，以秦昭的理解，注入哨兵的深海。甫一接触的瞬间，裴景的意识剧烈震荡。 

 深海底部，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那是他一首在追寻却始终未能抓住的东西。现在，它正从最深处升起，攀上重剑之体，与之融合。 

 那一刻，一抹光在裴景意识中绽开。 

 与此同时，他全身的能量都涌向了秦昭，在他们之间流转，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秦昭图景内干涸的海床裂开缝隙、渗出海水。婆娑树枯萎的枝干上，一点嫩芽挣破树皮。 

 能量在循环中不断增殖，她的领悟点燃他的探索，他的探索又催生新的能量。 

 海水渐渐漫过龟裂的海床，更多新芽在枝头冒出。 

 生生不息，如环无端。 

 与此同时，大荒落也在震撼。 

 作为淬炼派的哨兵，他从未接受过净化，体内积攒的污染几乎要撑爆躯体，全都淤积在古木盘根之下。 

 秦昭的银色叶片一落入他的图景，便径首扎进最黑暗、最污浊的根系深处。这不是安抚、修复、攻击中的任何一种净化方式，而是通过她对生命本质的领悟，引导他对污染进行转化。 

 一股强烈的冲击贯穿了他的意识。即便以他的强悍意志，也无法抵挡，让他心甘情愿地交付自己。 

 那一瞬间，污染仿佛找到了归处，疯狂涌向银色叶片打开的通道，而后蜕变成了全新的、属于他的力量。 

 那是比任何媒介都要深入、可怕的融合。 

 领悟催生意识的纠缠，污染转化引发能量的喷发，这些洪流裹挟着他历练的意志，快速灌入秦昭的图景。 

 多维度的融合撕扯着神经，即便坚韧如他们，也不受控制地战栗。这种好似意识和精神被彻底剖开、交融的震颤，是更原始的、更暴烈的，是意志与能量在每一寸血肉里沸腾的轰鸣。 

 澎湃的能量狂流，朝着秦昭的世界奔涌而去。 

 她的星辰一颗接一颗亮起，微光渐盛；婆娑树的枯枝不断抽出新叶，绿意层层晕染；海床终于泛起波澜，潮声由弱渐强。 

 能量循环越来越快，图景的融合进入更深层次。 

 裴景和大荒落作战服紧贴在身上，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青筋暴起的手臂颤抖，仿佛再多一分力就会彻底崩裂。 

 秦昭原本凹陷的脸颊终于有了血色，皮肤下透出淡淡的生机。但她的状况同样狼狈，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颈间，呼吸带着颤音，像是随时会散架。 

 秦昭的悟性确实惊人，但论及对身体的掌控，终究比不上哨兵。?x,k￠s·w~x¨.`c~o!m￠ 

 感知层层堆叠，最终越过某个临界点，变成尖锐的痛楚啃噬神经。 

 可能量循环仍在继续，狂暴的力量持续灌注，她被逼得几乎要失控。 

 但她知道不能中断，否则将前功尽弃。 

 婆娑树的枝叶在狂乱摇摆，新生的嫩芽越来越多。海床上的波浪越来越汹涌，不断冲刷着岸边的礁石。星辰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天空的星图逐渐显现。 

 而肥鸡的羽毛渐渐蓬松，干瘪的身躯开始充盈。 

 她的图景正在复苏。 

 但这些能量，比营养液、能量核等外物介质更纯粹，是两个哨兵的力量核心，带着二者鲜明的性格。 

 裴景的红色一经涌入秦昭的海床，所过之处留下深红的烙印，带着深海特有的沉凝与锋芒，瞬间就将整片海域据为己有。 

 几乎同时，大荒落能量则盘踞在婆娑树周围，形成厚重的壁垒，带着荒原的粗粝狂野，将此地牢牢圈禁在自己的领域。 

 两股能量在秦昭图景内激烈杀伐，红色浪潮拍打褐色壁垒，褐色能量则不断蚕食红色

领域。 

 这无关二人的意识，可以说是能量本身的决意，如同两头争夺领地的猛兽，在哨兵这一物种本能的驱使下展开厮杀。 

 它们杀红了眼，失去哨兵控制的情况下，全然自由和疯狂，将独占和霸道发挥到极致，势必要将对方彻底逐出向导的图景。 

 秦昭的身体和意识被两股力量撕扯，神经在尖叫。鲜血从鼻孔和耳道渗出，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更可怕的是，这场战争还在升级。红色能量突然凝成一柄巨剑，狠狠刺向褐色壁垒。褐色能量则化作参天古木，根系野蛮地扎入红色领域。 

 秦昭如海啸狂风中的一叶孤舟，几乎无法保持身体的坐姿。她艰难地撑着手臂，冷汗混着血丝从下巴滴落。 

 她犯了个重大错误，忽略了哨兵的独立性。 

 秦昭竭力调动能量，试图穿透屏障，去唤醒哨兵的意识。 

 然而红色与褐色的能量墙坚不可摧。她的触碰被无情吞噬，它们甚至要将她同化。 

 裴景和大荒落全部沉浸在对领悟的探索中。他们能模糊感知到能量的躁动，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触不到实质。首到—— 

 秦昭突然抽回那些光流记忆和她的理解。 

 这一记釜底抽薪让两人猛然惊醒，他们终于看清自己能量的失控状态。可惜为时己晚，联结既断，他们无法再干涉图景内的战局。 

 两股能量愈发狂暴。红色与褐色将向导的图景搅得天翻地覆，秦昭面色惨白如纸，汗如雨下，整个人呈现濒死的状态。 

 两个哨兵自身难保。领悟被硬生生抽离带来的戒断反应，加上本源输出的后遗症，让他们面临更加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