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墙上的画儿12(第2页)
秦昭:……是他不想干吗,是实在干不动啊。
“呵,小向导好魄力。”缂笑着,低沉的声音如低音炮一样,响在秦昭耳侧,“既然我们是一个团队,当然要信息共享。”
他的眼神再说,拿出你的信息,看值不值得他出价。
秦昭:搞清楚了,这头狮子,得顺毛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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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匣中是一名叫做青鸾的女子的日记。
他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随着页数的翻动,变得越来越扭曲,首至最后成了血色的墨痕——
宣和三年·春
爹今日从镇上带回一匣墨,给哥哥备考用的。我蹲在书房门槛外,看爹握着哥哥的手教他握笔。娘在廊下绣帕子,帕角一只青鸟才绣了半翅。
“鸾儿,过来。”娘忽然冲我招手,发间的银簪青鸟坠叮铃作响。
我提着裙摆跑过去。娘从怀里摸出麦芽糖,“嘘,别让你哥瞧见。”
我含着糖猛点头。娘轻轻戳我腮帮子:“贪嘴丫头,将来到了婆家可怎么……”
话没说完,爹在屋里重重咳嗽。娘的手一抖,帕子上洇开一点猩红。那只未成形的青鸟突然有了滴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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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五年·冬
哥哥中举那日,下着鹅毛大雪。我正躲在柴房给受伤的雀儿包扎翅膀。
“又在鼓捣这些没用的!”爹的皂靴碾碎门口积雪,他手里攥着张烫金帖子,“后日赵家要来相看,把《女诫》抄十遍静静心。”
炭盆里的火苗突然爆了一粒星。
我忽然想起自己去年画了整面墙的飞鸟。爹看到后对我说:“我们鸾儿若是男儿,定能成一代画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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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六年·秋
赵家的宅子比祠堂还冷。夫君是个痨病鬼,终日躺在东厢房咳血。婆婆让我每日去佛堂抄经,说要用新妇的阳气镇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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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七年·夏
痨病鬼昨夜咽气了。婆婆说我克夫,让人把我锁进柴房。我用炭条在墙上画了只青鸟,翅膀伸到月亮上去。
我的丫鬟偷塞给我半块枣糕,说是娘托人带来的。油纸里裹着片帕子,帕角青鸟终于绣全了翅膀,只是眼睛的位置破了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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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八年·春
我怀孕了。
玉坠人出现了。
我跪在青石板上给亡夫烧纸钱。火盆里突然腾起绿焰,翡翠雕的玉坠里装着一只眼睛,从灰烬中浮出,百十个玉坠串成的人形掐住我喉咙:“好皮囊……正好做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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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九年·冬
今日在祠堂发现秘道。
烛火照见墙内暗格,堆着数十卷女子画像,画中人腹部隆起,内里连着的竟是枚滴血的玉坠。
我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当夜,我画了第一幅《破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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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十年·秋
那幅画绘到第九十九夜,玉坠人发现了。
我在祭台上,被它做成了“巢”。
最痛那刻,我忽然看见十西岁的自己——她站在祠堂飞檐下,往刚画好的青鸟眼里点朱砂。
“要飞走啊。”小姑娘踮着脚对画说,“飞到没有祠堂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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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的手指从日记残页上缓缓抬起,纸面残留的朱砂蹭在他指腹,像一抹干涸的血痕。烛火在窗缝漏进的夜风中摇曳,将青鸾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仿佛那些千年前的墨迹仍在挣扎着呼吸。
“所以……她就是母亲。”他轻声说。
“然后呢?除了知道怪物的身份来源之外,破解副本的线索在哪里?”
秦昭抬头,就看到罗菲斯冷淡的眉眼,显然对这段女子的人生片段毫无兴趣。而缂站在阴影之处,懒散地靠着墙,看得出来,这本日记也勾不起他的兴致。
秦昭心下叹气,这个名为青鸾的女子的人生,在这个向导哨兵的世界,无法得到任何回应。不说居于强者之巅的哨兵,就是更为柔软敏感的向导,也对此无法共情。
经过末世的淬炼,男女之别己几近于无,但他们给自己又重新锻造了更沉重的枷锁。旧时代女子用血泪浸透的呐喊,在“强弱即真理”的末世法则下,不过是一捧被进化车轮碾碎的尘埃。青鸾在日记里描摹的飞鸟,终究在这个世界失去了翅膀,成为只以一面残画存在的副本。
空气里浮动着无声的荒诞。
“弱者才需要故事。”缂突然开口,他的眼睛凝视秦昭,好似看穿了这个奇特向导的内心,“你捧着那堆废纸的样子,像极了旧纪元博物馆里解读化石的老顽固。”他指尖微芒闪动,青石地砖应声破裂,“可惜,化石存在的意义只是证明弱者活该灭绝。”
秦昭看着这个s级哨兵,更加首观感受到了,他对生命的漠视。
在此时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一种更深的孤独,他来自于那个璀璨的蓝星,五千年文明之河中,流淌的是“仁、义、礼、智、信”,他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但是这个世界的文明粉碎了过往所信奉的一切,将“强弱”铸成新神,连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