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绣春刀》沈炼(第3页)

 面对这个给自己内心带来沉重压力，犹如物种天敌压制的强人，沈炼思虑不过一息还是决定称他为兄。 

 不过是从开始生疏的李兄，变成了更亲近的安兄。 

 他是练武之人而且自认武功不差，不是一般那些将领兵士，所以更能深切体会到李绍安的恐怖。 

 一边行军一边闲谈... 

 半小时下来两人关系越发熟络，说话间也少了几分拘谨随意许多。 

 这时李绍安眼神复杂，似是问话又似是自语的喃喃道： 

 “为何他们不给百姓下河捉鱼充饥，为何他们不给百姓上山捡柴取暖。 

 为何他们能眼睁睁看着百姓食观音土而亡，为何他们能眼睁睁看百姓易子而食冻毙路旁？” 

 沈炼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这个世道。 

 长叹一声眼里也闪现几丝痛苦之色，无奈苦笑道： 

 “鱼不是那么好捉的，更何况那些流民吃树皮啃草根本就体力不足，他们要节省体力才能活到明天...” 

 “明天，他们还有明天吗？” 

 回想还没觉醒前的记忆，李绍安内心痛苦万分。 

 他亲眼看到一个三岁女童匍匐于其母怀中，褴褛消瘦的惨白小脸声声呼饿。 

 “娘亲，我饿...” 

 可她母亲也同样身无衣食无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在饥饿中绝望消亡。 

 想到那女童消亡依然不能入土，而是沦为其亲族续命的肉食。 

 李绍安不恨那些绝望食人的百姓，但他深恨这个世道，深恨那些敲骨吸髓的士绅豪强。 

 是他们逼得天下黎民如此绝望，逼得他们烹子而食。 

 沈炼虽不知李绍安心里在想什么，但看着他手中的长枪被握得吱吱作响，像是随时都要爆裂开来一样。 

 心惊之余继续解释道： 

 “而且世间一切山水皆己有主... 

 百姓们不去打鱼捡柴或许还能多活一天，去了怕是当场就被打死。” 

 听到这里的李绍安再也忍不住内心愤怒，手中的木质长枪瞬间爆裂西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