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潮间苇歌

长江入海口的暮色被赤潮染成腥红色时,叶云天的机械外骨骼在滩涂上留下一串锈蚀的脚印。那些本该青翠的耐盐碱芦苇,此刻如燃烧的火把,叶片渗出的不是露水,而是含藻毒素的黏液。豆豆的水质检测仪显示,海水ph值降至6.8,溶解氧浓度跌破2mg\l——这是海洋生物的死亡阈值。


 “赤潮毒素里有纳米塑料成分!”包包的声音被防毒面具闷得模糊,他正用可降解浮板搭建生态浮床,“这些变异芦苇的根系在吸收微塑料,却把毒素储存在茎秆里...”


 当当的潮汐发电灌溉系统突然发出尖啸,涡轮叶片卷入的不是潮水,而是成团的荧光藻类。当涡轮停止转动时,叶片上的生物荧光竟勾勒出古代水利工程的轮廓——那是北宋范仲淹主持修建的扞海堰遗址,此刻正以量子残影的形态,在潮间带时隐时现。


 “是古代水利枢纽的量子锚点!”林月瞳的星芒能量触碰到涡轮叶片,堰体残骸突然喷出蓝色水雾,显现出穿着宋代官服的治水官员,他的手中捧着一卷《水利图经》,书页上的芦苇图案正在吸收星芒能量,转化为流动的生态浮床设计图。


 “潮涨为灌,潮落为滤...”叶云天的机械臂扫描着全息影像,堰体结构与当当的潮汐系统完美重合,“古人用石堰分隔淡水与海水,我们用浮床净化污染,本质都是与潮汐共生。”


 包包的浮床模块开始自动组装,可降解材料在海水中膨胀成蜂窝状,每个单元都嵌入了芦苇根系分泌物收集器。当第一株芦苇幼苗被固定在浮板上时,赤潮突然如被无形的手拨开,露出下方布满塑料垃圾的滩涂——那些二十世纪的渔网残骸中,缠绕着带着时空纤维的银色苇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