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战鼓噬月,秘辛将揭(第2页)
话音未落,霍崇山猛然撕裂袖袍,十二道乌光呈北斗七星阵形激射而出。那暗器尾端缀着狼筋倒刺,破空时发出凄厉的尖啸,竟暗含扰乱心神的音波。神秘女子银甲骤亮,软甲表面的麒麟鳞片如活物般片片竖起,她旋身时带起凛冽冰风,十二枚暗器尽数钉入软甲,溅起的火星在银甲上烙下焦黑印记。
还未等众人反应,女子已反手扣动袖中机括。三排透骨钉呈扇形飞射而出,钉头泛着孔雀蓝的剧毒。霍崇山仓促后仰,发冠被钉射得粉碎,三枚透骨钉擦着他脸颊飞过,瞬间在皮肉上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溅落在狼形刺青上,将狰狞图腾染得愈发可怖。
与此同时,暗卫与黑衣杀手的缠斗已进入白热化。锁链与弯刀相撞迸发出的火星,与飞溅的血珠在月光下交织成猩红的网。一名暗卫的环首刀劈入杀手肩胛,却被对方反手甩出袖中软鞭缠住脖颈,两人在雪地上翻滚扭打,直到双双被第三者的锁链贯穿身躯。温热的鲜血渗入冻土,与先前的血迹交融,在月光下凝成诡异的紫黑色血痂,空气中弥漫着腐肉混着铁锈的令人作呕气息。
戚家军的骑射手早已结成雁形阵,随着一声呼喝,箭矢如蝗雨般射向增援的狼骑。为首的狼骑将领身披镶满尖刺的黑甲,挥舞着巨型狼牙棒砸翻战马,却冷不防被戚家军小将甩出的套马索缠住脖颈。小将坐骑猛然发力,狼骑将领被拖行在冰雪覆盖的地面上,盔甲与冻土摩擦出刺耳声响,划出长长的血痕,地面的积雪被染成刺眼的红色。
凌御潇趁机踏着尸骸飞身而上,玄铁剑直指霍崇山咽喉。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皮肉的刹那,霍崇山突然弃刀,双掌如毒蛇吐信般拍出。两股腥风裹挟着浓烈的腐臭扑面而来,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嗡鸣,竟在雪地上腐蚀出缕缕青烟,正是狼骑失传已久的“噬心掌”!掌风未至,凌御潇已觉胸口气血翻涌,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这股腥臭之气撕碎。
凌御潇突然收剑入鞘,双掌结出古老印诀。玄铁剑在剑鞘中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身竟不受控制地悬浮而起,赤红色的剑气如活物般缠绕在剑身上。“今日便让逆贼见识凌家剑法的真正威力!”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刹那间,七只由剑气凝聚而成的朱雀虚影从剑身中飞出,每一只都栩栩如生,尾羽上的火焰噼啪作响。朱雀们围绕着凌御潇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剑阵,所过之处,空气被高温扭曲,雪花在半空中就被蒸发成白雾。
面对呼啸而来的“噬心掌”,凌御潇眼神一凛,大喝一声:“去!”七只朱雀虚影如离弦之箭,朝着掌风飞去。剑气与掌风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强大的气浪将周围的积雪掀飞,形成一片白色的雪幕。
朱雀虚影尖锐的啼鸣声中,“噬心掌”的腥臭之气被剑气绞碎。凌御潇趁机握住悬浮的玄铁剑,身形如电,直取霍崇山。剑刃带着灼热的剑气划过,霍崇山的衣袖瞬间被点燃,焦糊味与皮肉灼伤的气味弥漫开来。
霍崇山被强大的剑气震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地撞在石碑上。石碑应声而裂,碎石飞溅。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就算杀了我,你们也休想动摇大局!那枚玉佩不过是诱饵,白相国……”话音未落,他突然咬破藏在臼齿间的黑玉毒囊。
凌御潇瞳孔骤缩,足尖点地如离弦之箭疾冲上前,指尖连点璇玑、紫宫等七处大穴。但深紫色的毒纹已顺着霍崇山的脖颈蔓延至眼底,他嘴角溢出的黑血滴落在狼头刺青上,将狰狞图腾染得愈发可怖。"二十年前的火...还有墨莲令......"霍崇山的声音渐渐微弱,却仍强撑着露出森然白牙,"你们...都在局中......"随着最后一口气散在风雪里,他的瞳孔彻底失去焦距,手指却仍死死攥着腰间染血的青铜铃铛。
神秘女子足尖在结冰的血泊上轻点,单膝落地时震碎了薄冰下凝结的血痂。她的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芒,纤长手指却如游蛇般闪电般探入霍崇山染血的衣襟,腕间的麒麟玉佩随着动作轻晃,撞出一声细不可闻的清响。当祥云纹玉佩入手的刹那,她藏在面甲下的瞳孔猛然收缩,玉佩边缘那半枚血指纹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纹路深处还嵌着细小的冰晶,正是"蚀骨毒"侵入血脉后特有的死亡印记。
她的喉结在紧绷的脖颈间滚动,染着硝烟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裂痕。月光穿透纷飞的雪幕,在玉佩内侧投下晃动的光影,极小的篆字随着她颤抖的动作忽明忽暗,仿佛被风雪裹挟的古老咒语。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毒蛇噬心:粮草营冲天的火光中,她抱着最后一袋火种冲出重围,身后传来霍崇山的狞笑;暗巷里辗转求生的岁月,每个深夜都被火刑架上的惨叫声惊醒。
"戊申年冬月,与凌兄同游..."她低声念出篆字,声音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挤出来的。风雪突然卷着砂砾扑在玉佩表面,将字迹短暂覆盖,又在下一瞬被月光重新照亮。这行字此刻在她眼中不再是简单的刻痕,而是父亲与凌老将军在梅林煮酒时的谈笑,是白相国书房里密谈时熄灭的烛火,是二十年来支撑她在黑暗中前行的唯一信念。
“戊申年冬月,与凌兄同游...”女子的声音裹着冰碴,将玉佩递出时,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缺口。那道裂痕与凌御潇腰间玄铁令牌的纹路完美契合,仿佛两片历经岁月分离的拼图。凌御潇接过玉佩的刹那,指腹触到刻痕间残留的砂砾,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幼时白府的回廊下,父亲与白相国对弈时,自己总爱用树枝在砂砾地上临摹碑文,而两位长辈的笑声,曾是他记忆中最温暖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