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锦帐柔情,寒刃惊宫(第3页)
皇后的凤撵停在茶寮外。隔着珠帘,她听见苏晟翼压低的声音:"春汛一到,水师..."话未说完,鎏金护甲已掐进掌心。绣着金线凤凰的裙裾扫过门槛的刹那,众人慌忙起身行礼,而案上青瓷盏还在轻晃,倒映着皇后骤然阴沉的脸。
"住口!"皇后抓起案头镇纸狠狠砸向立柱,轰然巨响惊得梁间燕雀扑棱乱飞。她猩红的眼盯着苏晟翼怀中的密信,想起昨夜墨泯将玉佩塞进她掌心时的狞笑,那枚刻着先皇与罪妃密语的玉坠,如今正藏在她袖中灼得生疼。"他前日送来的玉佩,可是先皇赏赐给罪妃的物件!"皇后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匕首,案上碎裂的瓷片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苏晟翼扑通跪地,冷汗浸透蟒袍:"娘娘息怒!这是..."话未说完,皇后已掀翻整张桌子。檀木家具轰然倒地,她抓起凤钗狠狠掷向苏晟翼,金钗擦着他耳畔钉入墙壁:"等春汛?春汛一到本宫就要他的命!"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金线凤凰的尾羽滴落,在锦缎上晕开狰狞的血痕。
墨泯立在茶寮外的垂丝海棠树下,将密信悄悄塞进袖中。绣着并蒂莲的香囊贴着心口发烫,白诗言今早塞的驱寒药丸还带着余温。望着漫天纷飞的花瓣,她轻轻摩挲着香囊边缘,温柔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翻涌的杀意,这场藏在茶香与繁花里的博弈,该收网了。
三更鼓响如闷雷碾过宫墙,白诗言在锦被里轻哼着含糊的梦呓。墨泯俯身替她拢紧滑落的被角,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脸颊时,昨夜缠绵的余温顺着血脉窜上心头。窗棂外梧桐叶筛碎银白月光,洒在她散落的青丝间,宛如银河坠入了这方软塌。
她如夜枭般翻出雕花窗棂,玄色劲装融入浓稠夜色。怀中绣着并蒂莲的香囊随着呼吸轻晃,白诗言晨起时塞的安神香丸,混着茉莉甜香渗进肌理。墨泯将香囊贴在心口,足尖轻点琉璃瓦,朝着皇后寝殿疾驰而去,衣角扫落檐角铜铃的清响。
鎏金兽首衔环凝着夜露,墨泯落地时靴底碾碎青砖缝隙的苔藓,细微的爆裂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殿内烛火已熄,唯有墙角琉璃灯散发着幽蓝冷光,将他的影子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恶鬼。内室传来绵长的呼吸声,他猛然踹开雕花木门,巨响震得梁间积灰簌簌坠落。
软缎帐幔被掌风撕成碎雪,皇后侧卧的娇躯瞬间暴露在寒夜中。凤冠滚落妆奁,珍珠流苏迸溅如星子坠地,映得她惨白的睡颜骤然扭曲。"谁!"惊呼未出口,墨泯已掐住她咽喉抵在墙上,青砖应声龟裂。
"娘娘睡得安稳。"她染血的指尖碾过她颈动脉,声音裹着腊月寒冰,"猜猜为何你的暗卫连垂死哀嚎都发不出?"掌心发力将人提起,绣鞋扑簌簌掉落,皇后脚尖徒劳地乱蹬。墨泯冷笑,匕首贴着她脸颊划开一道血痕:"因为他们的舌头,都进了宫墙下野狗的肚子。"
血珠顺着刀刃坠入皇后锁骨凹陷处,她瞳孔因恐惧剧烈收缩。墨泯突然扯住她发髻猛地后仰,在皇后头皮发麻的痛呼声中,目光扫过她半敞的衣襟。喉结滚动间,匕首挑开睡衣系带,丝绸如流云滑落:"三日前西域商队,七日前工部密箱,"刀刃在她心口划出淡红血线,"还有先皇罪妃的秘辛,这些够不够掀翻你的凤冠?"
皇后骤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却被墨泯偏头避开。暴怒的他将人狠狠砸向妆奁,铜镜炸裂的碎片擦过她脸颊,另一只手掐住她腰肢用力揉捏:"还敢挣扎?"下颌被掐得变形,听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墨泯贴着她耳畔狞笑:"信不信我把你吊在宫墙上,让文武百官看看皇后如何摇尾乞怜!"
殿外传来侍卫脚步声的刹那,金丝盘扣崩裂四散。墨泯将人按在碎镜上,锋利的玻璃扎进皇后后背,她俯着身,滚烫的呼吸喷在染血的肌肤上:"叫啊!让你的狗腿子都来瞻仰圣颜!"掌掴声突兀响起,皇后重重摔在地上,指骨在靴底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记住,你的命,你的尊严,都在我掌心碾碎!”墨泯抬脚碾过她垂落的凤冠,珍珠流苏在靴底迸成齑粉。
皇后仰起沾着血渍与碎发的脸,忽又发出癫狂的笑声,喉间腥甜混着残破的声线:“你以为……本宫怕了?当年敢推罪妃入火海,如今便敢……”话未说完,墨泯猛地揪住她头发撞向地面,青砖缝隙瞬间裂开蜿蜒血线。
殿外传来侍卫撞门的轰鸣,她俯身时玄色衣摆扫过皇后睁大的瞳孔,染血的指尖勾起她下颌,像捏着只濒死的雀鸟:“玩火者,必自焚。”话音未落,黑影已裹挟着血腥气破窗而去,只留满地狼藉在摇曳的烛火下,将皇后扭曲的身影投映在斑驳宫墙上,宛如一幅破碎的囚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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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着残烛灰烬扑进殿内,寝殿外突然响起宫女们急促的脚步声与压低的惊呼声。当鎏金兽首衔环被撞得哐当作响时,皇后蜷缩在碎镜与琉璃灯盏的残骸中,听着门闩被撞开的瞬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破碎的绸缎裹着渗血的后背,鎏金护甲在月光下映出冷冽的光,她缓慢地撑起上身,将染血的指尖藏进广袖。
"娘娘!"为首的宫女举着灯笼冲进来,烛火照亮满地狼藉时,手中青瓷提梁壶"当啷"坠地。其余宫娥们呆立当场,看着凤冠的珍珠散落如泪,碎镜间蜿蜒的血迹在青砖上凝成暗褐。当最得宠的贴身宫女颤抖着要搀扶她时,皇后突然死死攥住对方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把消息压住,就说本宫不慎摔倒。"她望着铜镜中自己扭曲的面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渗血的笑,眼底却淬着比寒夜更冷的光。
天未破晓,皇后寝殿的暗门悄然开启。苏晟翼猫着腰穿过狭窄的密道,蟒纹锦袍蹭过潮湿的石壁,带起一阵刺鼻的霉味。他喘着粗气掀开暗格,却被殿内弥漫的血腥味呛得倒退半步。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切在满地狼藉上,碎成齑粉的凤冠、染血的绸缎,还有皇后倚在妆奁旁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让他瞳孔骤缩。"娘娘..."他踉跄着扑过去,却在触及她染血的袖口时猛地僵住,那青紫交错的淤痕,分明是被人死死攥住的形状。
"娘娘!墨泯如此张狂,怎能善罢甘休?"苏晟翼蟒纹靴底重重碾过青砖,急得来回踱步,"春汛一到,水师在手,正是反击良机!娘娘!墨泯如此张狂,怎能善罢甘休?"苏晟翼蟒纹靴底重重碾过青砖,急得来回踱步,"春汛一到,水师在手,正是反击良机!"
皇后转动翡翠护甲,望着凋零的海棠轻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王天立落得半身不遂,是他自寻死路!"鎏金护甲磕在桌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自小骄纵惯了,非要去碰不该碰的人!"她的目光扫过案头带血的碎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攥紧桌沿而泛白,"墨泯敢夜闯寝宫,就是算准了本宫投鼠忌器。此事休要再提!"
绣着金线凤凰的袖口滑落,腕间青紫淤痕在月光下触目惊心。苏晟翼额角青筋暴起,蟒纹腰带随着急促呼吸起伏:"娘娘!这是打皇家的脸!"他跨步上前,袍角扫落残烛,火苗在青砖上窜起,"水师已在掌控之中,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够了!"皇后将密信摔在他脸上,朱砂在蟒纹衣料洇开,"你想看着本宫步罪妃后尘?"凤目圆睁,金步摇剧烈晃动,"那些将领见了墨泯,骨头都要酥了!"她抚过颈间疤痕,鎏金护甲抵住苏晟翼咽喉,"管好你的舌头,否则本宫送你去陪王天立!"
苏晟翼僵在原地,冷汗浸透后背。拾起密信时,他的手仍在发抖。退出殿门的瞬间,夜风裹着海棠残瓣扑来,混着殿内的松香与血腥气,呛得他眼眶发红。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皇后才跌坐在锦榻上,望着案头碎簪冷笑,这场较量,她早已输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