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牵乱世,谋局再启(第2页)
白诗言礼貌地向秋姨问好,眼神却急切地往院子里张望:“秋姨,墨泯呢?她醒了吗?”
秋姨的笑容一下子收了收,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今天也怪了,少爷很少睡这么晚的。平常天还没亮就起来舞剑练功了,莫不是真累着了?”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又补充道,“不过少爷那性子,就算累着了也不会吭声,硬撑着的时候多了去了。上次练剑受伤,自己悄悄上药,还是我发现他走路不对劲才知道的。”
白诗言听闻秋姨所言,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她强装镇定,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对秋姨说道:“许是她这些日子太过劳累,难得能好好歇息。我去她房里看看,给她留些滋补的糕点。”说罢,便提着食盒,莲步轻移朝着墨泯的房间走去。
秋姨跟在后面,依旧叽叽喳喳:“白姑娘你就是心细,还带了糕点。少爷有你这么个贴心人,真是她的福气。我跟你说,上次少爷吃了你送的点心,那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还偷偷藏了几块舍不得吃呢,可把我逗乐了。对了,前几天少爷还说想找机会回礼给你,正发愁不知道选啥呢。”
白诗言来到墨泯房门前,轻轻叩门,轻声唤道:“墨泯,是我,诗言。”然而,屋内一片死寂,无人应答。她心中一紧,伸手缓缓推开房门,只见屋内光线昏暗,窗帘紧闭,墨泯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似乎正在遭受病痛的折磨。
“墨泯!”白诗言惊呼一声,快步走到床边,将食盒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伸手摸向墨泯的额头。触手滚烫,热度比昨晚更甚。她心急如焚,转身就要出去找大夫,却在此时,秋姨也跟了进来。
秋姨看到墨泯的模样,却没有露出太多意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这孩子,又病了。”白诗言满脸疑惑地看向秋姨,秋姨摆了摆手,解释道:“白姑娘你不知道,少爷一到冬天就老是生病,他又不喜叫大夫,自己写了一堆药方,让我们看症状拿药方。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我一开始也着急得不行,后来次数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说着,秋姨回忆起以往的场景,“有一回啊,她高烧不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还非要自己起来写药方,把我给吓坏了。我当时就说,咱还是请个大夫吧,她死活不同意,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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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秋姨便快步朝自己房间走去,嘴里还念叨着:“我记得那张治风寒的药方就放在柜子左边的抽屉里,可别找不到。上次找另一张药方,翻得我头晕眼花,这次可别再折腾了。”
不一会儿,秋姨拿着一张泛黄的药方匆匆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庆幸的神色:“可算找到了,还好没弄丢。白姑娘,你先照顾着少爷,我这就去药铺抓药。对了,要是少爷醒了,你就跟她说秋姨马上就回来,让她别担心。”
白诗言看着秋姨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激:“秋姨,辛苦您了。要是没有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啥呢,不辛苦!”秋姨摆了摆手,“我看着少爷,就跟自己孩子似的,只要少爷能快点好起来,比啥都强。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不过也懂事得让人心疼。”说完,又急匆匆地出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秋姨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手里拎着几包草药。“可算回来了,这药抓得可不容易,有几味药还得现找。那家药铺人也多,排队等了好一会儿。我还跟掌柜的叮嘱了好几遍,让他把药抓好点。”秋姨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在小厨房生起火,架上锅开始煎药。
她一边熟练地搅拌着药汤,一边时不时探头朝墨泯房间的方向张望,嘴里还念念有词:“这药可得快点煎好,让少爷喝了赶紧好起来。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咋样了,可别再烧糊涂了。上次生病喝药,还跟我讨价还价,说太苦了,真是拿她没办法。”
在等待的时间里,白诗言一秒都不敢离开墨泯的床边,她的手紧紧握着墨泯滚烫的手,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她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怕墨泯醒来看到会担心。她微微俯身,凑近墨泯的耳畔,声音轻柔,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呼唤:“墨泯,墨泯,你快醒醒,我在这儿呢。”
墨泯的意识已然混沌不清,周身好似被滚烫的浪潮紧紧包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拉扯着干涩的喉咙。她深陷于痛苦的深渊中拼命挣扎,眉头紧锁,豆大的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很快就打湿了鬓边的碎发。
身子不受控制地时不时不安翻动,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可怖的东西。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从喉咙里挤出含含糊糊的声音:“诗言……诗言……”那声音微弱得随时都会被这寂静的空气吞没。
在半梦半醒间,墨泯的意识如同被迷雾裹挟,破碎的话语不受控制地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诗言……”她声音破碎沙哑,带着病中的虚弱,“那天……阳光好刺眼,可你笑着朝我走来,比光还耀眼。”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虚弱却温柔的笑意,似乎回想起那个场景,仍觉得温暖,“我的心猛地一颤,像被什么狠狠击中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可很快,她的眉头又痛苦地皱起,呼吸急促,夹杂着几声痛苦的闷哼,“后来啊,只要看不到你,时间都变得好难熬。”说着,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你别走,千万别走……”
紧接着,她急切地倾诉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好想带你去好多好多地方,去看漫山遍野的花海,去听潺潺的溪流,去看最美的日出日落……”她的话语杂乱无章,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沉稳,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人,只能凭着本能表达着内心深处的眷恋。
白诗言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她眼眶瞬间红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连忙又凑近了些,几乎将脸颊贴到墨泯的脸上,急切又温柔地回应:“我在呢,墨泯,我就在这儿,你别害怕,我不会离开你的。”说着,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墨泯的额头,从额头缓缓滑到鬓角,动作轻柔而缓慢,试图用自己的安抚让她从这痛苦的挣扎中平静下来。
或许是白诗言的声音和触碰起了作用,墨泯原本紧皱的眉头竟微微松开了一些,原本急促得有些紊乱的呼吸也稍稍平稳了些,她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亮,不安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只是偶尔还会发出几声含糊的呓语:“别离开我……诗言……”
不知过了多久,秋姨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汤匆匆走进房间,药汤的苦涩味道瞬间弥漫在空气中。“白姑娘,药好了,快给少爷喝吧。”秋姨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压抑的寂静。
白诗言轻轻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碗,坐在床边,然后轻轻扶起墨泯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她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汤,放在嘴边轻轻吹凉,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墨泯的脸,轻声哄着:“墨泯,醒醒,把药喝了,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墨泯艰难地睁开眼睛,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透着深深的虚弱与迷茫,她的目光游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聚焦在白诗言的脸上。看到白诗言的那一刻,她干裂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那笑容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带着对她深深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