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我的头七我来做(下)(第2页)
他轻吐了口气回过头,灵台忘情无痕,灵识锁定住郎仙平。
无声无息刀纳于手,凝于神藏于心,无喜无怒无悲无惧。
这柄追随他多年的小刻刀其实有个非常诗意的名字——“忘忧”。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所以要忘忧,于是多烦忧。
然而他并不立即出手,而是耐心地静静地等待,等待忘去烦忧的那一瞬。
郎仙平立生感应,灵台上有多了一丝异乎寻常的警兆,如芒在脊。
吊诡的是,他分明已经有所防备,占据了正对李靖的方位,可那缕挥之不去的警兆仍然直指背脊。
假如他现在面对的是李靖一人一刀,那也好办,只需先发制人径直碾过去,用绝对高于对方的实力轰杀粉碎,至多耗费点儿真元,再拼着受点儿轻伤而已
可惜他的面前还要唐雪裳,还有罗成。
仅仅十数个回合,郎仙平就已经发现唐雪裳的修为虽然尚未达到大乘境界,但她手里的那根通天碧玉柱远比想象中的难缠得多。
这根通天碧玉柱中仿佛蕴藏着来自远古洪荒的无尽元气,没完没了充沛如海。似乎它的威力远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但已经足够让郎仙平头疼。
每一棒砸下来,他的万阴魔罡都会剧烈鼓荡,十成的功力至多只能使出七八成,此消彼长之下竟然是被唐雪裳在压着打。
一旁罗成的五钩神飞亮银枪神出鬼没又狠又快,和大开大阖横冲直撞的通天碧玉柱相得益彰,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使得他根本无法分出心神再来对付李靖。就在这时,李靖出手了。
他一出手,刀便在郎仙平的视线中消失。
不,不是消失,而是这一刀射出的速度已经超越了肉眼的极限,仿佛破碎虚空凿透苍穹,哪怕是在郎仙平的灵台之上,也仅只剩下一丝若隐若现捉摸不定的光痕。
在忘忧脱手的一刹,李靖的身躯猛烈地晃了晃,脸上血色褪尽,丹田所有的魔气都被抽空,虚弱到几乎无法站立。
这一刀,近乎全力。
这是他扶醉青楼寂寞倚栏时自创的御剑诀——“逝者如斯”。
如今融合了更开阔的心胸,更宽广的怀抱,少了几许徘徊幽思,却更添几分飘逸洒脱。
一刀既出,逝者如斯。
如同岁月荏苒光阴流金,你看不见它,却已在不知不觉中白了少年头。
郎仙平的瞳孔遽然收缩,全力凝注心神终于在灵台上把握到稍纵即逝的一抹刀迹,狼毒花爆闪开万丈血光,如红花开满夜空,砰然震飞罗成的五钩神飞亮银枪,也将唐雪裳硬撼开三丈之外。
然后,他一记爆喝漫天的红花又骤然收缩,手中的狼毒花俨然幻化成一只硕大无伦的狰狞狼首,对月长嗥血气弥空,方圆五丈之内的一切存在都被狼吻吞噬。
下一霎那,冷厉的狼嚎陡转嘶哑,郎仙平的身躯一晃朝着李靖冲去。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的右胸被忘忧神刀洞穿,鲜血狂涌而且伤口兀自在不断地扩大,甚而伤及了经脉和内脏。
谁也没看清楚李靖的逝者如斯诀是如何穿透过郎仙平的“群狼之首”,打穿了他的右胸,就像任何人都不可能看见时光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