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老夫人的回忆(第3页)

 韶华敬我,将正妻的凤冠霞帔捧到我面前,可我知道,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望着祠堂里供奉的牌位。 

 明远是我和顾韶华的孩子,可他不喜欢明远,如今我顾家也是子嗣连绵,可终不是我儿的后人。 

 明远瘫在床上第五年的那个雪夜,我跪在佛堂求了三炷香…… 

 媒婆送来生辰八字时,红纸黑字写着沈棠年方十八,命格带火,最克阴邪。 

 我找人代明远掀开绣着并蒂莲的轿帘…… 

 洞房花烛夜,我守在明远床前,看着他枯瘦的手指攥着喜帕。 

 沈棠垂眸跪在地上,红嫁衣上的金线刺得人眼疼——那是用顾家子孙的血混着朱砂绣的,能镇宅,也能锁魂。 

 我不求别的,只求明远能够有一儿半女的,也让我这个老婆子老有所依,顾家自然也亏待不了这沈棠! 

 可谁能想到,我儿命苦,竟然在这个时候死了! 

 可怜新房变成灵堂…… 

 我原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首到那日在后花园撞见韶华。 

 他攥着沈棠的手腕,指节发白,嘴里喃喃:“你与我亡母生得竟这般相像......” 

 沈棠拼命挣扎,白麻布下的嫁衣的红色如此鲜艳,那金线如此扎眼,挣扎之中凤钗掉在地上,滚到我脚边。 

 我弯腰去捡,摸到钗头还带着她的体温。 

 三日后,沈棠突然疯了。 

 她赤着脚在回廊上乱跑,身上套着白色孝服,下面穿着红色嫁衣,嘴里喊着“我不愿做替身”。 

 我看着韶华站在月洞门前,面无表情地吩咐家丁:“把少奶奶送回绣楼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 

 绣楼的铜锁挂上那天,沈棠的哭声就没停过。 

 我隔着门缝给她送参汤,看见她被锁在红绸帐子里,嫁衣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第七日夜里,绣楼突然传来唢呐声,我举着灯笼冲过去,正看见韶华抱着沈棠的“尸体”走出来。 

 那具尸体穿着崭新的嫁衣,凤冠上的珍珠沾着血,金线竟像活过来似的,缠在她苍白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