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遗腹子(第3页)

 这时,一阵恶心,我忍不住蹲在菜畦边干呕。

 隔壁大娘递来一碗清水。

 “多久没来月事了?”大娘拍着我的背问。

 我掰指头数了数,“两月有余。”

 “傻丫头。”大娘把碗塞我手里,“这是有了。”

 我愣了。

 大娘也姓赵,比我娘稍显老些,她脸颊上两处红晕。凉州风大,那是本地女人惯常有的。

 晒衣绳上的麻布被风吹起,啪地打在脸上。我愣愣地摸着平坦的小腹,想起赵五临走前那晚,他像丢了魂似的样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得去营里报备。”赵大娘念叨着,“戍卒遗腹子能领双份抚恤。”

 我撑着膝盖站起来,水碗翻在土里。

 “不急。”我扯下晾着的被单,“再等等。”

 夜里,我取出赵五的旧衣铺在炕上,躺上去蜷成一团。刀鞘硌得腰疼,我也没挪开。

 想哭的感觉被什么憋住,难受极了。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响,像是谁在轻声叹气。

 我算着日子,离这一期合约结束还有几个月,早呢。

 摸着肚子发愁。等离开量子态时,孩子还没生呢!

 赵五该咋办!

 答应他的,有空,给他生一个。……

 又过了约莫个把月,我挎着包袱走进朔风营。

 守门的士兵认出了我。

 “赵队正家的?”士兵收起长戟,“找谁?”

 “军需官。”我攥紧包袱皮,“来报备。”

 甲字曲的土坯屋里堆满竹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书吏,背驼得厉害,叼着根秃毛笔,抬起头,“何事?”他说话漏着风。

 “赵五的遗腹子。”我的声音很轻,“来登记。”

 老吏皱眉,从木匣里抽出名册,“几个月了?”

 “三个月。”

 “可有郎中凭证?”

 我摇摇头。

 老吏叹气,取出块新木牌,“名字。”

 “还没起。”

 “那就先记赵氏子。”老吏蘸墨写字,“每月初一来领粟米,”他看向我,“双份儿!”

 老吏递过木牌时,瞥见我腕上的淤青……那是昨日呕吐时自己掐的。

 “节哀。”他语气温和,“赵队正,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