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归途尽头，神门将开
他原本清亮的眼瞳此时像蒙了层毛玻璃，神纹如活物般从右臂攀爬至脖颈，在锁骨处汇作漩涡，皮肤下竟裂开蛛网状的金线，像要将他整个人拆成碎片重组。
“你们不该来的......“他开口时，声音像从极深的井底浮上来，带着空荡的回响，“门已开，旧神将归。“
“放屁！“云中鹤的剑嗡鸣出鞘，寒锋直指郭清心口。
他手腕青筋暴起，剑尖在离郭清衣襟三寸处微微发颤——那是他刻意控制着没有刺下去。
这个总爱穿月白衫子的正义之士，此刻额角渗着汗，“不管你是谁附了他的身，这扇门，我今天踏碎也要守住！“
陈七的兽皮背包“哗啦“落地。
他抽出腰间的青铜锁链，锁链末端系着七枚刻着星宿纹的铁锚，反手砸进地面：“困龙阵起！“随着最后一枚铁锚入地，七道幽光在众人脚下连成北斗形状。
他又从背包里掏出五根裹着朱砂的枯枝，分别插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咔“地打着火折子：“五行镇！“
火舌腾起的刹那，李三水已经半蹲着将赵婆婆往阵外拖。
老妇人的拐杖在石地上敲出急促的“笃笃“声：“清哥儿还在里头！“
“您待着比他安全！“李三水粗声粗气，胳膊肘护着赵婆婆后颈，直到确认她靠在崖边老槐树下，才反手从怀里摸出铜铃。
那是他走夜路防山魅的家什，此刻被他攥得发烫。
他绕着困龙阵狂奔，铜铃摇得急响，“叮铃铃“的脆音撞在神纹的紫黑雾障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这是赵婆婆教他的“乱神诀“，用活人阳气扰乱邪祟气机。
“清哥儿，听阿婆说话。“赵婆婆坐在老槐树下，枯枝般的手按在胸口。
她年轻时是村里最会唱傩戏的祝娘，此刻念的是失传的“醒魂咒“，每一个字都带着陈年艾草的苦香，“你阿爹走时攥着你的手，说要把祝师的本事传给你；你八岁那年在河边救落水娃，裤脚还沾着泥就来我这儿讨糖吃......“
郭清的指尖突然抽搐。
他空洞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清明，像黑夜里被风吹亮的烛火。
“没用的。“另一个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是郭孝景的残魂，带着几百年岁月磨出的冷硬，“他的神魂早被神纹浸透，你以为几句旧话就能拉回？“
“闭嘴！“郭清在意识深处嘶吼。
他看见自己站在一片混沌里，对面站着个穿古旧玄色祭服的男人——那是郭孝景的残魂投影，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却多了份刻进骨血的冷肃，“我不是你的容器，不是什么继承者！“
“你以为你在抵抗？“残魂抬手，混沌中浮起无数碎片：襁褓里被塞进神纹的婴孩，十岁时在祠堂跪到膝盖渗血的少年，昨夜幻境里石碑上那个被刻进“继承者“名录的名字，“从你出生时神纹入体，从你第一次用祝术驱邪时吸收神念，你就在一步步变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