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余波未平，暗流涌动(第2页)

墨迹未干，已经被人撕走半张。

茶棚角落传来嗤笑：“祝师？

我看是祝鬼吧！

上回四喜中邪，他说能治，结果闹得江里起黑浪；这回封地宫，倒好，鱼全死了！“

说话的是屠户李九，案板上的杀猪刀还沾着血。

郭清认出那是今早他给李九家小儿子画过平安符的人。

“李叔。“郭清走过去，声音很轻，“四喜的水祟是江怪引的，我压了它七道符；地宫的神像镇不住邪，崩了才是好事。“

“好事？“李九把刀往案板上一剁，“我家婆娘今早去江边洗米，看见浪里有张青脸！

你说好事？“

茶棚里静了一瞬，接着嗡嗡的议论声炸开。

郭清望着那些或怀疑或恐惧的脸，突然想起地宫碎石里升起的郭孝景——他说“谢你们让我放手“时，眼底的光比任何村民的信任都清澈。

“清哥儿！“阿宝的尖叫穿透人声。

郭清转身时，看见那孩子跌跌撞撞冲进茶棚，小脸上沾着泥，“江边......江边的鱼！

它们、它们在动！“

等郭清跑到江边，张二栓正瘫坐在滩涂边，裤脚滴着水。

刚才还死透的鲥鱼堆成了小丘，此刻却集体翻了个身，灰白的鱼眼直勾勾盯着天空。

最顶上那条突然弹起来，尾巴拍在张二栓手背上，留下一道青紫色的印子。

“它们没死。“赵婆婆的烟杆戳在鱼堆上，“是被锁了魂。“她抬头看郭清，眼角的皱纹里浸着沉水般的暗，“清哥儿，你压的那道符，是不是漏了什么？“

漏了什么？

郭清望着翻涌的江面，想起地宫深处那声叹息。

他摸出怀里的朱砂袋，指尖在掌心快速结印——今夜子时，他得去江边看看。

月上柳梢头时，郭清踩着露水压弯的草叶来到江边。

他解下外袍铺在滩石上，取出随身携带的龟甲笔，蘸着朱砂在水面画了个圆。

水镜术需要活物鲜血引灵，他咬破指尖，血珠坠入圆中心的刹那，水面突然剧烈震荡。

波纹里浮出的影子让他呼吸一滞。

那是道庞大的阴影，比最大的渔船还长，周身裹着暗青色的黏液。

它游动时，江底的泥沙像被无形的手卷起，在身侧形成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