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寻找心怀纯净之人(第2页)

牛车“吱呀“碾过村外的碎石路时，月亮刚爬上东山头。

小梅坐在车板上，怀里抱着药囊，看着郭清赶车的背影。

他的青布外袍被夜风吹得鼓起来，像面要飞的旗。“你说阿宝会害怕吗？“她突然问，想起孤儿院那个总爱跟着她转的小男娃——穿件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可每块补丁都洗得发白，“他才七岁，前儿我给他涂冻疮膏，他还说'等我长大要当大夫，给梅姐姐打伞'。“

郭清扯了扯缰绳，老牛慢下脚步。

月光落在他脸上，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要是怕有用，我早该怕了。“他摸出镇邪铃，铃舌轻撞发出清响，“可这铃里的神魂等了百年，我等了三年，总不能在最后一步认怂。“

孤儿院的篱笆门虚掩着，门环上还挂着阿宝用草编的小蚂蚱——那是他上次来送驱邪符时，孩子硬塞给他的。

郭清刚推开篱笆，就听见东厢房传来脆生生的唱声：“月光光，照地堂，阿婆织网补裤裆......“

阿宝正蹲在台阶上，给瘸腿的小黄狗喂窝窝头。

他抬头时，月光刚好落在他脸上：鼻尖沾着点面粉，眼睛亮得像浸了泉水的黑玉。“郭哥哥！

梅姐姐！“他蹦起来，小黄狗跟着他扑到篱笆边，尾巴摇成了团，“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我把最甜的野枣留......“

话没说完，他突然顿住了。

郭清看见他的小眉头皱起来，像只努力思考的小松鼠：“郭哥哥，你身上有味道。“

“味道？“小梅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小辫。

阿宝踮起脚，凑到郭清腰间闻了闻：“像......像我在江边玩时，水里飘上来的烂叶子味。“他歪着头，手指无意识揪着自己的衣角，“但郭哥哥身上还有铃兰香，阿婆说铃兰香能赶跑坏东西。“

郭清喉咙突然发紧。

他蹲下来，和阿宝平视：“阿宝，郭哥哥需要你帮忙。

江底有个坏东西，把好多可怜人困在水里，我们得找个心特别干净的人，带它回家。“他指了指阿宝的胸口，“你这里，比村里所有大人都干净，对不对？“

阿宝的眼睛一下子睁圆了。

他看看郭清，又看看小梅，突然伸手摸了摸郭清脸上的疤——那是上个月驱水祟时被怨魂抓的。“疼吗？“他轻声问。

“不疼。“郭清握住他冰凉的小手，“等帮完忙，郭哥哥带你去看鲥鱼节，江上会漂好多灯，像星星落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