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规则的崩塌边缘
他回头望了眼洞中翻涌的红光，四喜的影子裹着核心晶体，像团被揉皱的血纸在半空扭曲。
风卷着腐鱼味灌进鼻腔，他突然挣脱柳烟儿的手：“不行，我得回去。”
“你疯了？”柳烟儿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腕，“那裂缝连祝师的镇邪铃都镇不住！刚才郭清在外面喊，说裂缝已经爬到天上去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山崩似的轰鸣。
郭孝景抬头，瞳孔骤缩。
原本只在祭坛蔓延的猩红裂缝不知何时撕开了半边天幕，血红色的光流像活物般舔舐着云朵，将暮色染成令人作呕的酱紫。
地面的青石板裂开蛛网纹，几株老槐树的根系被扯出泥土，露出
“四喜！”郭清的声音穿透喧嚣。
祝师提着青铜铃铛从人群里挤过来，发簪歪在鬓边，道袍下摆沾着草屑。
她身后跟着跌跌撞撞的村民，李三水抱着头跑，裤脚还滴着水——也不知是吓出来的冷汗，还是刚才从江里逃回来时沾的。
“祭坛那边！”柳烟儿突然指向中央。
郭孝景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四喜不知何时站在了祭坛中央，原本染着泥点的青布小褂被红光浸透，像浸在血池里。
他双手摊开，掌心托着那枚核心晶体，晶体表面的纹路正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在皮肤下泛出诡异的紫。
“四喜！”郭清甩开众人冲过去，青铜铃铛在她腕间撞出急促的脆响，“你到底想做什么？那东西会吃了你的！”
孩子抬头，眼底的红光淡了些，却比刚才更冷：“我在维持平衡。”他的声音像两块冰碴子相撞，“裂缝里的东西要冲出来，规则就要塌了。如果我不引着这力量，整个村子都会被吞进江底，像当年的……”
“当年的什么？”郭孝景追上郭清，伸手要拉四喜，却被一道灼热的气墙弹开。
他这才发现，祭坛周围不知何时凝起了半透明的光罩，像层泡在血里的玻璃。
“当年中年汉子献祭的那天。”
沙哑的哽咽从身后传来。
陈阿四跪坐在地，膝盖压着满地碎陶——那是他做的傀儡零件，此刻全成了废铁。
他布满老茧的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眼泪混着鼻涕砸在青石板上：“汉子啊……我对不住你！那年你说要替村子挡江怪，我嫌你傻，说等你死了我给你刻个金漆牌位。可我哪知道，那江怪根本不是要你的命，是要拿你的血当引子，养这裂缝里的东西！”
郭孝景猛地转头。
记忆碎片在系统提示音里炸开：中年汉子，四喜的父亲，三年前鲥鱼节祭江时主动跳进漩涡，说是“替村子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