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明悟，暂退
桌面上，人族气运的微光虽如风中残烛，却始终未曾熄灭，反而在刑天、后羿等大巫的身影掠过战场时，泛起丝丝涟漪。
“娘娘，首阳山防线告急，人族怕是撑不住了。”
一名巫族长老匆匆赶来，声音中带着难掩的焦虑。
后土缓缓抬头，眼中倒映着轮回盘投射出的虚幻战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莫急，人族自有定数。”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长老望着后土镇定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
“可如今巫妖二族全力围剿，人族又能有何生机？”
后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轻点，眼前顿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中，隐约浮现出未来的片段——人族为天地主角，蚩尤转世为人族英雄，带领人族崛起的画面。
“你看，”
后土轻声说道。
“人族虽弱，却有着最坚韧的意志，最顽强的生命力。杀劫之下，正是他们崛起的契机。”
她的目光转向首阳山的方向。
“刑天他们的援手，不过是这盘大棋中的一步闲子，却能点燃人族心中的希望之火。只要希望尚存，人族就不会亡。”
接着画面一转。
时间回到万年前，那时刚回到部落中的后土在殿中盘坐，周身缠绕的玄黄之气突然剧烈翻涌，甚至身上还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轮回气息。
接着后土的双眼泛起奇异的幽光，她的意识顺着轮回法则的丝线，穿梭于时空长河之中。
一幅幅画面在她眼前闪过：人族在血泊中挣扎，却始终未曾屈服。
一位手持九黎战旗的身影，在天地间纵横驰骋；还有那轩辕剑斩破苍穹，伏羲卦象映照诸天的场景。
她看到了人族虽历经磨难，却终能崛起，成为这洪荒世界的主角。
“原来如此……”
后土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终于明白，人族的命运虽坎坷，却是天道注定的未来。此刻默许刑天等大巫助人族，并非妇人之仁，而是顺应天道，为这洪荒留下一线生机。
随着轮回法则的气息渐渐收敛，后土恢复了平静。
她望着部落外，轻声道。
“去吧，做你们认为对的事。”
正是这一眼未来，才有了刑天、后羿等大巫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才有了后土部落对人族的暗中相助。
这一切，皆是天道轮回，因果循环。
土之部落深处，盘根错节的古木垂落万千根须，将整座大殿编织成一座天然结界。
后土端坐在青玉蒲团上，素手轻搭轮回盘边缘，盘上流转的幽光忽明忽暗，与远处盘古殿传来的心跳共鸣。
那盘古心脏悬浮在氤氲的混沌之气中，暗红的脉络如江河奔涌，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虚空泛起涟漪，肋骨化作的虚影间，似有开天辟地的轰鸣声若隐若现。
“父神，这天地，也该有新的秩序了。”
后土仰望着心脏表面浮现的盘古神识残影，轻声叹息。
话音未落，首阳山方向传来的血腥气骤然冲破结界，她猛地睁开双眼，凤目中腾起两簇幽蓝火焰。
透过虚无，她看见帝俊的金乌战车碾碎人族孩童的身躯，帝江的混沌爪撕裂刑天的战甲，无数亡魂在血雾中哀嚎。
轮回之力突然剧烈震颤，古老的符文如活物般扭曲游走，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座连接九幽与天界的光桥。
万千亡魂顺着通道缓缓上升，尽头处，人族修士脚踏祥云，与三清并肩而立，手中持着象征生死的轮回印。
后土的呼吸陡然急促，指尖不自觉地掐入轮回盘，留下五道深深的指痕。
“地道......原来如此！”
她豁然起身，周身玄黄之气化作漩涡，将殿内的尘埃与灵气尽数卷入其中。
盘古心脏的跳动愈发急促，暗红色光晕与人族气运的微光在虚空中交织，形成一道横贯天地的虹光。
后土望着这异象，终于明白为何近日心脏异动频繁——巫妖屠戮掀起的血海，万千生灵的执念，恰是催生地道法则的引子。
随着她的领悟加深，轮回法则的气息如潮水般漫出体外。
殿内古木的年轮开始逆向旋转，落叶复又飞回枝头；地上的尘土聚合成人形，又化作齑粉消散；就连她发间飘落的青丝，也在触及地面的刹那重归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