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爱慕我(第3页)
“你胡说什么,我对你的心思,纯洁到给我立个牌坊都不过分。”苏晴柔立刻反唇相讥,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果然,下一瞬,楚屹便恼了,原本坐在床尾,这会儿整个人上了榻,捉住她一只脚踝,把人往身前拽。
苏晴柔一着急,用另一只脚踢他小臂,谁知楚屹恰好探身过去要扯她手臂,脚趾不轻不重撞上他面颊。
楚屹和苏晴柔都楞了一下,苏晴柔先反应过来,忙缩了脚要坐起来,却被楚屹一把捞住,将两只脚一起收进他怀里,一只手扣住两个脚踝,另一只手在她脚背上摩挲。
苏晴柔手肘撑着,人半躺半坐着瞪楚屹,“登徒子。”
楚屹嗤笑,“我是你夫君。”
见苏晴柔一脸不服,他哼一声,理直气壮道,“你想要牌坊,真当我死了。”
“我就是随口一说。”苏晴柔理亏,声音低低的。
灯芯许久未剪,光越来越弱,楚屹偏过头看了一眼烛台,有飞蛾撞在窗纸上,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楚屹假装四处看,趁着苏晴柔心下愧疚,又未曾反应过来,手上悄悄把玩着她一双裸足,动作轻柔,不敢弄疼了或是弄痒了她,令她发觉。
忽然间,眼前一黑,烛火灭了,黑暗中,苏晴柔终於察觉楚屹把她的脚放在掌心里是多唐突的行为,气呼呼挣开,在他胸口踹了一脚,才重新躺下,翻过身不理睬楚屹。
楚屹手心一空,懊恼地盯着烛台的方向暗骂一声,灭的真不是时候。
在苏晴柔身边躺下,紧紧挨着她,苏晴柔往墙里侧挪,楚屹又追上去,苏晴柔气恼不已,摸到他小臂重重掐了一把,抱怨道,“热死了,离我远些。”
“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就离你远些。”楚屹耍赖。
“什么问题?”一开口才想起,他刚问的是她怎么那么别扭,是不是爱慕他,是不是在吃醋……
“你是说我为什么别扭,我那不是刺探你的私事,不好意思吗?”苏晴柔咬唇想了片刻,有意打了个呵欠掩饰不自然的语气。
“是吗?”
“当然了。不然还能是怎样?”苏晴柔一本正经。
“行。”楚屹心里冷笑,忽然,一把揽住苏晴柔的腰,翻个身侧躺着,将一条大腿压在了她身上。
“唔。”楚屹和苏晴柔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苏晴柔是惊慌,楚屹则是在惊异她的身体怎么那么柔软,他方才看到她那一身寝衣,里头包裹的身体在她行动间像水波一样荡漾起伏,按捺着自己不许多想,这会儿终於切身感受到,手臂和大腿像陷在一团豆腐里,浑身都酥软起来。
那晚在一落春,他只顾着横冲直撞,此刻才明确地感觉到,她果真长大了。
苏晴柔被他的腿压得喘不过气,一边骂他,“沈死了,你快些给我下去”,一边把手伸到他背脊处,用尖利的指甲掐他。
楚屹闷笑,鼻子在苏晴柔脖颈处蹭啊蹭,闻着她身上女子的幽香,哪里还在乎背上那点无关紧要的痛痒。
苏晴柔心头急跳,身体却实在动不了,只觉四肢都要僵硬了,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心里也有些慌——他到底想怎样?
强迫自己不去感受他的身体和气息,脑中琢磨着,她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十分排斥他的亲近,只是有些慌乱而已,可是,他这样强硬的态度,凭什么?
不高兴起来,也不反抗了,只冷着声音问楚屹,“你到底想怎样?”
楚屹一个激灵,心想,再过分的话,她大概真要恼了,他知道她一贯像小猫一般,有小脾气时,张牙舞爪挠挠人,若是及时捉着爪子顺顺毛,很快就好了。可若是对方不识好歹,反倒继续惹她,她真气起来,可是能十天半月不理人的。
他可吃不消她的冷脸,嘀咕了一句,“真是狠心,还真要让我等满三个月啊”。
苏晴柔不接话,楚屹想了想,利索地翻身平躺在苏晴柔身侧,一只手仍握住她的手腕,笑道,“我下去了,作为回报,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你说。”苏晴柔偏过头背对他,方才他的鼻息热热的在她耳侧,搅得她一双耳朵烫得像火烧,幸亏灯烛灭了,否则岂不是又要给他嘲笑?
“你真觉得徐思比我好,真想嫁个他那样性情温雅的文人?”楚屹破罐破摔,也不遮掩了,反正黑灯瞎火,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约莫能猜到,苏晴柔今日在太师府应当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回来才那样举止怪异,他分明好几次觉得,她在因他而吃醋,他虽心里有些把握她只是嘴硬不愿意承认,可听着她一句接一句地夸徐思,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我不知道。只是很小的时候想过,嫁个爹爹一样的读书人,从来不对我阿娘说一句重话,事事周到体贴,连她来癸水的日子都记得……”
苏晴柔忽然停下来,低低叹了一口气,“后来,我自己也有些糊涂起来,爹爹的好,是对妻子的好,还是对心爱女子的好,或者,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两个都是他心爱的女子。我曾经想过,若是嫁给徐思,他大约也会像爹爹待我阿娘那样周到体贴,可是,若是我病了死了,他是不是很快也会对其他人好,与待我一般无二……我知道这话说得无理,我爹爹只是续娶而已,放眼大魏,谁也说不出他的错处,可我心里就是很难受……”
“瞎说什么?你不咒我就咒自己啊?什么毛病。”楚屹握住苏晴柔手腕,晃了晃,安抚她。
苏晴柔被他一句话逗笑,从方才有些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问楚屹,“若是我们俩没有成亲,你觉得,我要是当真嫁给了徐思,能过得好吗?”
楚屹盯着苏晴柔后脑的方向,半晌哼笑一声,“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苏晴柔转过了身,和楚屹面对面,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
“真话就是不好。你方才说岳丈和岳母的感情,我也有印象,可你是不是忘了,岳母是个什么性子?她虽然纵着你,自己却恪守闺秀礼仪,我记得她在调香和做生意上很是能干,为人却极是和善贤淑,总是很温柔地笑着,说话也细声细气,那样相敬如宾的两个人在一起,赌书泼茶,莳花弄香,外人看着,可不是神仙眷侣吗?”
“我同阿娘比,哪里差了?”苏晴柔不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