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吾辈从不寂寞(第2页)
一直到饭后,两人坐在后院,看着天开始飘小雪,武真才开启了话题。
“这次来,是因为知道德鲁很厉害,我麻烦路云帮我预约,要打扰你了。”
“这是好事。”陈放答道。
“听路云说了,你现在算是打出名堂来了。”武真语气平静。
“嗯,这还要谢谢你,没你的激励,我应该还在山东瞎闹。”
对陈放的大实话,武真摇头否认:“你不可能一直待在山东,锥子终究要捅破袋子。”
“听路云说,你现在遇到点问题”陈放换了个话题。
“嗯,是的。”武真没有回避:“教练不信任,不给我上场时间,我很难表现。”
“那你什么打算”陈放觉得这个是挺无解,其实这种情况,哪支球队都会碰到,教练看好你,就注定不看好球队某个人。
你不能说教练的问题,只能感叹自己的八字不对。
“继续打,我暂时不想换学校,因为可能去过一个新地方,也是如此。”武真的语气低落,完全没了国内那个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样子。
“队里谁是你的竞争对手。”陈放想了想,问道。
“两个人,他们互相竞争首发,我在第三顺位。”武真表情有说不出的苦涩。
曾几何时,他武真怎么可能是第三选择,第二都不接受。
可为了梦想,他只能忍耐着。
这些话,换从前,他不可能跟任何人说,因为这很丢脸,但既然已经打算来这里,要跟陈放碰面,那这些事情就无法避免,你让他逃避是不可能。
武真是天生宁愿站着死的性格。
童年的遭遇和生长,注定了他自尊心强烈,厌恶被同情或轻蔑。
他只能接受夸奖和崇拜。
但来到美国这段日子,武真被打击得反而清醒过来,当路云提出这个建议,他只是犹豫了下,就答应。
要在这个梦绕的国度,找回失去的,那就先不要考虑脸面的事。
“我想跟你打两场,一场特训前,一场特训后。”武真忽然看着陈放,说道。
迎着那囧囧发光的眼睛,陈放没有拒绝。
“那就是明天,你早点睡,五点半起床。”陈放道。
“好!”
这次谈话不轻松,但结束后,两人反而轻松下来,回到屋内,武姿看了他们两一眼,指着茶几上的削好的苹果。
“吃个苹果,平平安安。”
电视播放的东西,没人感兴趣,三人个玩起了扑克,武真在旁边看着,倒算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异国他乡,外面的雪越发的大,屋内,四个海外游子为了梦想,在命运的安排下,聚在了一起。
这是个难忘的圣诞夜,至少武姿很多年后,还记得这一天。
当夜,武真拒绝跟路云睡一屋,他搬到车库去睡,武姿劝了几次都没有,只好看着弟弟夹着新买的被褥去了半地下室。
那里有个房东之前遗弃的钢丝床,没想到,今天发挥其作用来。清晨,当陈放从床上爬起,来到客厅,发现武真已经穿戴整齐,蓄势待发。
陈放揉了下眼皮:“你等我几分钟。”
出门后,发现雪还在下,整个世界被白皑皑笼罩,天很黑,让人感觉不到这是清晨。
两人一步一嘎吱的踩雪声,了比平常更长的时间才来到学校。
“这就查米纳德”看着校园,武真喃喃问道。
“嗯,塔图姆的学校。”不知为何,陈放忽然有了感慨,倘若是几个月前,他说这句话,肯定满心是夸耀的心理,现在来说,却有一些揶揄的成分。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把心态跟这个未来的大球星,放在了同一层面上。
昨天看到塔图姆那一刻,陈放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也不知道,今天他还会来吗
开锁打开球馆,武真看了那把钥匙足足好几秒。
别看一把钥匙,在美高,这个东西出现在球员身上,就意味一点。
他被教练完全信任了。
这一刻,武真真实的感觉到跟陈放的差距。
先是热身,武真自然有一套自己的热身办法,但他看到陈放的热身,不由微微一滞。
很怪,但好像又很科学。
“这是你学校的热身”他忍不住问。
“不是,我自己结合了几个训练师琢磨的,你要学吗”陈放问。
“要。”武真咬牙点头。
“行,时间还长,不急。”陈放颇为惊讶,只能说现实会把每一个桀骜不驯的人教育好。
十分钟后,两人面对面站在。
陈放把球塞过去:“11分,进球继续。”
武真把球抱住,用沉默表示了认同。
陈放没有后退,而是微微侧身,一手在前,一手自然下垂,他跟着武真持球的位置在改变防守位置。
这很重要,都说看人别看球,但单挑,就是盯球不盯人。
这跟比赛,完全不是一个底层逻辑。
武真做了个三威胁,他先举球,然后才是一侧摆动,而陈放不为所动,他的身体始终跟篮球处于同一垂直角度上,他的手,也没动,一直放在武真双腿间。
这让武真很难受,陈放的臂展和肩宽,以及高出他七八厘米的身高,都在无形给他压力。
他再次做出摆动,忽然放球,作势就要突。
可陈放比他还快,他天天跟塔图姆单挑,跟全美最好的球员在对抗,在他眼里,武真的动作又慢又都是破绽。
前侧的脚往前一个小探步,手没去碰球,而是去抵住了武姿的胸膛,一直垂着的手,也没去管球,而是展开,把武真的去的路线,拦截住。
巨大的力量让武真踉跄后退,篮球也失去了控制。
陈放顺手就把球控制住,他站着看向武真,眼里一闪而过的是感慨。
他们两人,从来就没有单挑过,不是没机会,而是都不敢。
陈放刚重生的时候,看到武真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超级猛,心里生不出想单挑的念头。
而当武真对陈放发生兴趣的时候,已经有所顾虑。
时过一载,两人也没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