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颜狗的字谜(第3页)

桑林生正给几个孩子施针,见到她来了,神色如常:“哦,闲着也是闲着,如今你堂兄眼疾未愈,我也走不开,不如在家中替给你爹帮忙,能救一个是一个。”

说着,桑林生望了望院子外候着的马车。

“落丫头这是从哪里回来?”

“汲县。”桑落拿胰子洗了手,又用烈酒喷了,再戴上手衣和套上羊肠。站在“砧板”旁边。

上面躺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手里捏着一张文书,神情异常的镇定,颇有点视死如归的架势。

桑落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答道:“我叫喜子。”

“怕疼吗?”

喜子咬咬牙:“不怕。”

“很好,你是我见过的,胆子最大的。”桑落看向文书,按了手印,“切这一刀下去,十之五六是会死的,你不怕吗?”

喜子眼神很是坚毅:“怕,但没有用。”

不过是横一刀,竖一刀。鹤喙楼的孩子都是经过训练的,这点痛,应该不算什么。

“你抬起头来。”

喜子莫名地抬起头。

浓眉大眼,算是模样不错的。

这不怕痛,不怕死的模样,竟让她想到了颜如玉。颜如玉说过,鹤喙楼的孩子,早已训练过,对于疼痛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长得不错,”桑落又瞟向他的身下,年纪太小,还看不出来,“你若不想入宫,我或有其他路子给你。”

桑林生一听急了:“落丫头,你在说什么?”这是楼主要塞进宫的线人,哪里能给别的路子?

喜子果断地摇头:“我不走。爹娘送我入宫,是要我飞黄腾达的。”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桑落默了一瞬,“你长得不错,当面首不也很好?”

喜子没再说话。

桑陆生抱着喜盒过来,放在“砧板”旁的小桌案上,再整整齐齐点数了一遍器具:刀儿、针线、烈酒、金疮药、鸟羽管、喜盒

又在一旁备了油锅,再看了桑落一眼,也开始用胰子洗手,喷烈酒,再罩上干净的手衣,套上羊肠:“你不爱做这事,就去歇着,爹来就好。这次用了你给的药,死的孩子不过十之一二。不用太担心。”

这一次桑落倒很坚持:“我帮你。”

“有你大伯在呢。”

桑陆生示意桑林生给喜子嗅一嗅旁边的瓷瓶里的药。

喜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即便睡过去了,桑陆生还是举起刀儿,按照习俗唱了起来:“心上一把刀,一刀断红尘,步步高升得富贵!”

说完,桑陆生的刀儿落了下去。

桑陆生切得干净利落,只是在重建部分构造时,还不算熟练。桑落上手帮了忙:“爹,你看,这里要将真皮横过来,这样收口这里要收得再紧一些,否则将来松弛了,就会憋不住尿。”

父女俩配合很是默契,很快就收了线。

切下来的肉,要下油锅,用油封干,再裹石灰存放。

忙完这一通,天色已暗。

喜子醒了过来,果然如桑落所料,常人不能忍的疼,喜子只是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

桑落忽地想起颜如玉。想他幼时经历的多半也是这样的训练,才能骨头断了还能站起来与自己逗乐子。

“落丫头,”桑林生捏着银针替喜子施针缓解疼痛,这头还说着,“你和你爹好久不见,今晚去好好说说话,早点歇着,今晚我在这里守着,有事我再叫你们。”

桑陆生也没推脱,径直拉着桑落进了小屋:“闺女还是回颜大人府上去吧。”

他想着九月时,假装疼得厉害去找莫星河弄了药,可马上就是十月初八了,又该找莫星河弄药,万一露了馅,岂不是要拖累闺女?

桑落皱着眉:“爹,上次你给我那个毒药,我查出来了。解药我也知道怎么弄了。”

桑陆生一喜,连忙问怎么制解药。

桑落将药物的构造秘诀说了,桑陆生直呼神奇,连忙将九月找莫星河拿的那一颗又取了出来,让她演示如何得到解药。

桑落咬咬唇,几番挣扎,终究还是开口低声问了出来:“爹,你跟大伯,都是鹤喙楼的线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