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我算哪门子侯府小姐?
宋宝珠说着,扬手便要动手打竹枝。
竹枝抬手攥住她的手腕,皮笑肉不笑道:“宋姑娘不日便要成婚,还是收敛些脾气的好。”
宋宝珠不由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跟本小姐说话?”
下一瞬,手腕传来剧痛,她只觉得腕骨像是要被人捏碎一般。
这个死丫头,哪来这么大的劲儿?
见怎么也挣脱不开,宋宝珠急了,白着脸向宋怀恩求救,“爹,救救我,女儿快疼死了!”
眼见着女儿受了欺负,莲娘登时变了脸色,骂道:“哪来的不长眼的小蹄子,竟敢欺负我的女儿。”
她作势要去打竹枝,却听得宋言汐冷声道:“你动她一根手指试试。”
宋怀恩闻言,顿时怒了,“这里是侯府,不是你的郡主府,要耍威风滚回去耍。”
莲娘挤出两滴眼泪,假惺惺道:“郡主,我知道你心中一直记恨我,觉得是我们娘几个抢了侯爷。
可我纵然有万般不是,也是你弟弟妹妹的生母,换做别的人家,你是要喊我一声庶母的。”
“庶母?你也配!”竹枝一脸嫌恶地松开宋宝珠,像是生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般。
她快速走到宋言汐身侧,用几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姑娘同这些没脸没皮的人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他们也听不明白。”
宋宝珠怒了,“你这个贱丫头,说谁没脸皮呢?”
竹枝:“说谁谁急。”
宋宝珠一听这话,顿时更气了。
她冲上前想要厮打竹枝,手都还没碰到,就被她反手推了一下。
踉跄了几步,重重摔坐在了地上。
莲娘扑了上去,泪水潸然而下,“我的儿啊!”
宋宝珠本就摔疼了,一听她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委屈道:“连一个丫鬟都敢欺负我,我算哪门子侯府小姐?”
宋言汐闻言,恰到好处的提醒道:“宋姑娘说对了,你确实不算。”
“她如何不算?”宋怀恩冷声道:“我明日便请族中耆老开宗祠,抬莲娘为正妻,为宝珠琪瑞上族谱。”
对上宋言汐满不在意的双眸,他咬了咬牙道:“不,今晚就办!”
他冲着外头喊道:“钟河,出去请人。”
钟叔的声音在院内传来,“侯爷,您冷静些。”
抬一个外室为妻,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永川侯府的脸,都要被他给丢尽了。
宋怀恩本就呕的要死,听到钟叔这么说,当即冷喝道:“你若是办不了,便换个人来。”
“着什么急?”见他一张脸憋的通红,宋言汐更开心了。
她看向宋怀恩,道:“你猜的不错,我这次来,确实不光是为了添妆一事。”
宋怀恩咬了咬牙的,低骂道:“我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沉着脸问:“你究竟还有什么事?”
宋言汐:“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我阿弟有点东西落在了侯府,让我来替他取。”
“你胡说什么!”莲娘哭不下去了,怒声道:“侯府里但凡是点值钱的东西都让言卿母子搜刮走了,现在住的用的,还是从莲园搬回来的。”
她想到什么,质问道:“她既有骨气同侯爷和离,转过头来做出这种偷偷摸摸的小人之事是什么意思?”
宋怀恩喝道:“你给我住口!”
对上他羞恼的眼神,宋言汐惊讶道:“侯爷难道没告诉她们母女实情?”
宋怀恩恼怒道:“你也住口!”
莲娘听出不对来,拧眉问:“侯爷,什么实情?”
“没什么。”宋怀恩阴恻恻地盯着宋言汐,警告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别怪我翻脸无情。”
莲娘与他同床共枕二十年,如何会不了解他的为人?
意识到什么,她看向宋言汐道:“郡主有话不妨直说。”
宋怀恩:“我看你敢!”
他怒声吩咐道:“来人,将她们给我撵出去!”
话音落地,外头静悄悄的无人作答。
显然是,没将他这个男主人放在眼里。
莲娘着急催促道:“究竟是什么事,郡主快说啊!”
宋言汐一个眼神,竹枝立即上前道:“还是我替我家姑娘说吧。”
宋怀恩:“你敢!”
当面骂他个老不死的她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
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竹枝自顾自道:“侯爷的月俸是七十两,每月从侯府支出则是八十两,每到年底还要额外讨要一笔,这么多年算下来一直是入不敷出。
是以,这二十年来侯府下人的月俸,房屋修缮。
乃至平日里的人情往来,皆是从我家姑奶奶的陪嫁中支出。”
不用她多说,莲娘身为女子,也知晓大安女子便是出嫁后,陪嫁仍属她个人所有。
但凡是体面些的人家,一概不会动用女方的嫁妆。
所以这么多年,侯府全靠着言卿的陪嫁在支撑?
想法刚一冒出头,便被莲娘给否定了。
偌大个侯府,言卿得带多少嫁妆上门,才够养活这一大架子的人?
宋怀恩同样也不信。
他怒声质问:“纵然没有本侯的俸禄,侯府那么多的铺子田产,每年收上来的银子呢?”
宋言汐更意外了,“这半个多月,你竟连一次账本都没看过?”
宋怀恩不以为意道:“算账都是些女人干的活,如何用得着我亲自算。”
他看向莲娘,“莲娘,这些时日一直是你在管账,你告诉她,侯府每月收上来的银钱有多少。”
“这……”莲娘眼神有些闪躲。
这些年她一直住在莲园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月只等着侯府的账房将银子送去,盘算好那笔钱如何花才能撑过一月。
除此之外,她哪里会算什么账?
底下送来的账目,上头的字密密麻麻的,她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头疼。
再说这府里不是有账房,哪里就轮到她这个做主子的算?
莲娘看向门口,喊道:“钟大哥,劳烦你将府中的账房请过来。”
钟叔道:“府中没有账房。”
宋怀恩横眉,“胡扯什么,偌大的一个侯府,怎么可能连账房都没有?”
想到什么,他不由冷笑,“这个言卿,还真是就事做绝了,东西搬走就算了,如今就连人也带走了。”
他看向宋言汐,满眼嫌恶道:“你回去告诉她,拿了侯府的东西趁早还回来,免得他日对薄公堂大家都不好看。”
闻言,宋言汐不由好笑问:“我娘拿她自己的东西,怎么就用上了这么还字?”
她眼神骤冷,“倒是你们,鸠占鹊巢了这么久,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