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偏心……

 深秋的晨雾还未散尽，李秋芳踩着湿漉漉的梧桐叶往公园深处走。露水沾在运动鞋面上，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转过弯道时，前方飘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两个裹着厚棉袄的身影在雾里若隐若现。 

 &34;要说带孩子这事儿&34;胖些的那个踢开脚边石子，&34;我家两个小子结婚五年，孙子都是亲家带着。&34; 

 瘦女人裹紧红围巾：&34;那您倒是清闲。&34; 

 &34;清闲？&34;胖女人突然笑出声，惊飞了灌木丛里的麻雀，&34;老二家去年添了双胞胎，亲家母累得住院打吊针。可人家宁愿雇保姆也不让我沾手——嫌我上次把米糊熬糊了。&34; 

 李秋芳放慢脚步，佯装系鞋带。晨雾里浮动着她们呵出的白气，胖女人粗粝的嗓音像砂纸擦过耳膜：&34;要说偏心，我倒是光明正大。老大性子烈得像炮仗，当年为拆迁款差点掀了房顶。这样的主儿，不得多喂点甜头？&34; 

 瘦女人倒吸凉气的声音格外清晰：&34;这不欺负老实人吗？&34; 

 &34;盆景和野草能一样养？&34;胖女人突然驻足，枯枝在她脚下发出脆响，&34;老大是得供在景德镇瓷盆里的罗汉松，老二么&34;她摘了片焦黄的枫叶捻在指尖，&34;野地里的狗尾巴草，浇不浇水都活得成。&34; 

 李秋芳攥紧口袋里的钥匙串，金属齿痕硌得掌心生疼。记忆突然劈开晨雾——病床上插着管子的母亲，枯瘦的手始终攥着哥哥从澳洲寄来的明信片。她在icu守了十七夜，母亲却到闭眼都没松开那张硬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