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南疆发展(第2页)
最终表决时,虽仍有近半数反对与弃权,但在元老院与战功派主导下,岭南大开发战略方针以微弱多数通过。
会后,俞道安将军慢慢在国会门前抽起旱烟,低声对管仲孙说:
「她一出手,总是叫人先怕、再恨,最后服。」
管仲孙只是叹了口气:「但她也该知道,这种路,会越走越孤独。」
他们回首,远处雨雾之中,是金陵紫禁城的剪影。
方梦华立于国会大殿外的台阶上,吕将递来一件斗篷,她却未接,只静静望着南方濛濛远天。
她低声自语,声音被风雨吹散:「不仅为今日,不仅为百姓——这片土地,也要为五百年后留下港口与光明。」
而南方,一扇新开的门,正在等待风起。
四月初五,方梦华批完最后一份来自广州的地契转移申请,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窗外紫藤花开正盛,香气弥漫书案——但她心思却早已越过万水千山,飞向那座滨海的石湾小城。
岭南的棋,已经下定。
雨后的岭南,天光微凉。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新砌青砖、晒干槟榔叶与海盐的气味。
「我们要的不是一座学院,而是一个新的文明种子田。」
震旦大学副校长沈道元,一手拿着简报卷宗,一手指着泥地上刚铲平的红线:「十年内这里会是粤海的脑袋。教育不只是传书教字,而是要在制度上立根。」
几名随行而来的金陵、明州学者正在拆卸行李,他们当中,有的是数理讲座教授,有的是历史文籍馆员,还有一名带着海南口音的女讲师——她才从交州回来,研究高地少数民族的社会结构。
这群人将分批在开南大学支教四年,教授内容从算术、农学、制造学到政制法理,甚至包括少量军事指挥与公共卫生。
开南大学的临时校舍是改造自一座官衙废址,围墙外是一片刚完成丈量的新田地——这些地将以「试验农场」之名,提供给学生实作,也对外招募移民耕种。
开南大学的临时校门还是木框搭建,上头「开南书院」四字为金陵书法大家褚子昂所题,墨迹未干便被挂上门匾。石灰未干的教学楼间,传来北方口音与闽粤夹杂的讨论声。
「你说什么?这边一千亩以下田全免税?」
「对啊,还明文写了十年有效!我祖父在秀州两千亩地早交到要死,如今来这边倒成了小户……」
数名来自苏州与湖州的旧士族子弟站在山脚,打量着这片尚未开垦完的学宫与丘陵。中年者则已经着手画地为田,动辄开口谈千亩之租。
他们之中,不乏去年在江南因《田税法》而被迫分田、贱售土地的「退隐地主」——现在,看到岭南「千亩免税、万亩才罚」的条款,无异于看到重新积累土地的机会。
在伶仃洋的潮声中,一艘艘来自三佛齐、天竺与蒲甘的商船正缓缓驶入新设的香港市舶司港区。这座新城尚未完工,却早已吸引无数眼光。
一艘来自爪哇的满载香料帆船刚靠港。几位身着回教长衫的商人一边下货一边大笑:「这里果然是天堂——进口不抽税,出口还能退税,我们几十年没见过这么『开明』的朝廷了!」
港埠主事官林子诚正主持首批进出口货品登记。
「香港特港」之名在内部早已传开。这里的进口免税、出口退税,是目前泉州与上海都没有的政策红利。几家泉州船商当场将转运点由厦门改至香港,并私下组建了「南海商行」,准备长期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