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人菜瘾大(第2页)
赵桓微微一叹,换上一副遗憾的神情,放下酒杯,转身离席:「罢了,将军忠心可鉴。今日之言,且当朕醉后胡言,莫要放在心上。」
萧仲恭退下,面色阴沉。他心中明白,赵桓的试探并非简单寒暄,而是暗藏深意。若赵桓另有图谋,此事必会在金国激起风浪。而赵桓则在宴后召来秦桧,轻声道:「你以为萧仲恭会不会动摇?」
秦桧微微一笑:「臣观其神色,虽未表态,但心中已生疑虑。只需再施些手段,将其诱至深渊。」
赵桓闻言,点头而笑:「好,便看你如何布此一局。」
翌日,秦桧暗中派人携密诏北上,与耶律余睹接触。同时,赵桓密令对萧仲恭的一举一动加以监视,并秘密安排探子伺机再施反间计。暗流涌动,宋金之间,又一场风波将起。
数日后,张叔夜正在书房批阅军报,眉头紧锁。自金军退却后,他虽极力整顿防务,却时时感到朝局飘摇,主少国疑,内忧外
患并至,心中始终难安。
忽然,门外通报:「耿参知求见,有急事相商。」
张叔夜闻言略感疑惑,吩咐道:「请他进来。」
不多时,耿南仲步入书房,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他径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用蜡丸封得严严实实,放在案上,神秘地说道:「张枢密可知,陛下已赐密信于金国使者萧仲恭,命其送与耶律余睹,为我内应。此事成,则燕京可定,金人必乱!」
张叔夜愣住了,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眼神从疑惑渐渐变为惊恐。他沉声问道:「这密信何时发出的?」
耿南仲笑答:「早已由萧仲恭带回,此时想必已过黄河,离燕京不远了。」
张叔夜猛地起身,震怒道:「荒谬!今上怎可行此激怒金人的事!辽国降将岂能轻信?他们家眷根基尽在燕京,金人在城内势大,耶律余睹如何敢反?此事一旦泄露,金人必以此为借口,再次大举南侵!」
耿南仲却不以为然,满脸自信道:「两人皆为辽人,心怀旧主之情,又贪财好利。我们既许以重金,又许以高官厚禄,他们定会为我所用。」
张叔夜闻言更是气恼,重重一掌拍在案上,怒道:「荒唐至极!辽人最恨的不是灭辽的金人,而是背盟之宋!你莫非忘了,当年我宋与金结盟,共攻燕京,辽人家破国亡,早将我们视作仇敌!如今你欲用区区财帛收买,岂不是笑话?!」
耿南仲被驳得哑口无言,但仍不甘心,试图辩解道:「金人未必会知道……」
张叔夜冷笑一声,厉声打断:「未必?萧仲恭是金人使节,他虽假意受贿,但岂会真为我所用?回燕京后,必会将此事首告金主!到那时,金人震怒,必以此为借口兴兵南下。我朝本就国力衰微,能否守住开封尚未可知!到时,岂非亡国之祸?!」
耿南仲被斥得面色惨白,支吾道:「可此乃圣意……」
张叔夜深深叹息,坐回案后,神情悲戚:「圣意?今上若趁金人稍退之机,与之诚心议和,得数年喘息之机,我朝尚可积蓄力量、重整军备。如今却行此小聪明之举,自取灭亡!难道真要看着我大宋亡于此时吗?!」
耿南仲低头无语,张叔夜摇头叹息,挥手道:「此事既已无法挽回,只有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你且退下吧。」
耿南仲灰溜溜地退下,张叔夜看着桌上的军报,胸中积郁难平,低声自语:「大宋若亡,亡于此辈贪鄙权臣之手!」
书房内灯火摇曳,映照着他满是愁容的脸。
却说燕京,完颜宗望帅帐之内,金军将领云集,气氛沉肃。萧仲恭跪伏在大帐中央,双手高举那封用蜡丸封存的密信,恭声说道:「宋廷不但背弃和约,更遣使贿赂奴才,意图策反耶律余睹。此信即是证据,望大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