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干江血鉴

干江浪卷,血色残阳将侯英的银枪染成暗红。他勒住战马,身后残兵已不足百人,盔甲上的“侯”字战旗被箭簇撕得七零八落。对岸传来铁蹄轰鸣,付战的玄甲军如黑云压境,当先那员骑着火炭马的将领正是付战本人,腰间悬挂的鎏金虎头刀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侯帅!”付战的声音裹着江风劈来,玄甲下的身躯挺如青松,“你随我十载,破军三十余阵,何至今日?”

 侯英的银枪重重顿在沙砾中,枪头挑起的水珠溅在脸上,混着冷汗划过沧桑的纹路:“主公英明?”他忽而大笑,笑声里尽是悲怆,“我侯家满门忠烈,女儿嫁你为妻,妻子被你——”喉间突然哽住,老帅的指节捏得发白,“你竟做出禽兽之行!”

 付战的瞳孔骤缩,手按刀柄的青筋暴起:“休得胡言!”

 “胡言?”侯英反手扯下腰间皮囊,抛出战马。那暗褐色的影像石滚至付战马前,玄甲军顿时哗然。付战翻身下马,靴底碾碎江边碎石,指尖刚触到石头,面色瞬间铁青。

 光影在石面铺开时,江风忽然死寂。画面里的付战披着侯家暗红的蜀锦,指尖正挑开小曼的月白中衣,那被称作“军中之花”的女子眼中满是惊恐,挣扎间鬓发散乱——而背景里博古架上的玉麒麟,分明是侯府后宅的陈设。

 “父亲!”远处传来惊叫。侯英的独女侯燕策马冲来,腰间佩剑正是付战所赠的“清霜”。她看向付战的目光里既含痛楚又有不解,“那日母亲染病,你说要亲自煎药......”

 “住口!”付战突然暴喝,手中影像石砰然碎裂。他抬头时,眼底泛起血丝,“这是青霞宗的幻术!他们用‘镜花水月’伪造图景,为的就是乱我军心!”他转向侯英,“你可记得三年前青岩洞之战?是谁替你挡下青霞子的透骨钉?”

 侯英的银枪微微颤抖。记忆中付战后背那道狰狞的伤疤突然清晰,那时这少年还只是他帐前的斥候,为救他险些丧命。但此刻江对岸的玄甲军已架起弩车,黑洞洞的弩口正对准他的咽喉。

 “侯燕,过来。”付战向妻子伸出手,声音却难得发颤,“你自幼在军中长大,该知道青霞宗的幻术能夺人五感。”他忽然扯开衣襟,左胸那道旧疤旁,新添了三道抓痕,“三日前我夜巡营帐,有黑衣人偷袭,指甲上涂的正是青霞宗的‘迷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