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拜访总统4(第2页)
加之如今皇室与王府想要投身实业,创办工厂。增加皇室的财政收入,如今这一盘查资金收入,只觉得如今看着只剩下个偌大的一个空壳子。
皇太后的意思,借着现在需要资金的由头,彻底将属于皇室的皇庄田地牧场等清查核定一遍。
皇太后翻看内务府账册,只见账册上记载皇室有多少土地?但现如今已是民国政府从未去办理地契证明。
皇太后以防万一再生变故,本王这才亲自拜访总统。
“皇室在清理核查田庄土地时,希望再由民国政府出面清理地界、从新核定赋税……”
载沣盯着袁世凯听着自己的诉说,见袁世凯认真聆听。
“如此一来,既能盘活皇室产业,也能为实业注入活水,于国于家,都是好事。”
“如今皇上虽退位,可《清室优待条件》白纸黑字写着,皇室产业该当妥善保全。”
“那些皇庄田地,本就是皇室根基。如今作查清楚,民国政府出具地契,也是为了谋个长远生计。”
“还望大总统念着旧日情分,在清理土地时,能让皇室……能让皇上留些体面。”
袁世凯半倚在紫檀雕花椅上,指间转动着翡翠扳指,耐心听着醇亲王载沣的诉求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袁世凯微微眯起眼睛,望着那与之相望而坐的载沣,脑海中却浮现出三个月前隆裕太后含泪颁布退位诏书的场景。
袁世凯轻叩扶手,思忖着皇室此番主动邀政府清查土地,显然是看清了局势。
若在自己领导下的民国政府若能顺水推舟,既彰显新政府的大度,又能落下个念旧情的好名声。可若是借机刁难,反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落人口实。
“这孤儿寡母的,袁某人如今已是大总统,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袁世凯在心里默默念道,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前浮现出民间可能出现的舆论走向,若是被冠上欺负皇室的恶名,怕是得不偿失。
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是还了从前的几分情谊。
想到此处,袁世凯缓缓起身,伸手拿起茶盏对载沣示意饮茶。
袁世凯缓缓说道,“醇亲王不必如此,皇室产业的事,自会妥善处理。事关太后皇上的体面,在下自然会周全。”
袁世凯的声音沉稳而温和,仿佛真的是在为皇室着想,只有那转动扳指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算计。
随后袁世凯对载沣说道,\"醇亲王不必忧心。\"袁世凯顺势坐下,将茶盏重重放在几案上,清脆声响扣在载沣的心尖上。
袁世凯接着说道,\"在下即刻行文各部部长提醒一番,若内务府发来清查文书。农商部丈量田亩、财政部核账、内务部督办,定叫他们把算盘珠子都拨得明明白白,依照内务府测数量记载。\"
醇亲王载沣面露喜色,如此有劳袁总统了。
只是还有一事,还望袁大总统确认。
“哦”袁世凯疑问的发出一声质问,不知王爷还有何事?
醇亲王载丰说道,有了总统之前的话,想来底下各部门政府,以及皇庄周围的当权士绅,都会有所收敛。
只是这清查田庄土地牧场,确定数量归属地契后,这该缴纳的赋税?又当如何?
袁总统您是最清楚的,从前各地皇庄收入直接纳入内务府,属于皇室财政收入,不计入国家财政,也从来没有缴纳赋税。
皇太后与本王都希望,将皇室田产土地核实确定地契后,以最后确认产权时间为开始缴纳赋税。
民国政府不再以各种理由索取从前赋税。
窗外骤起一阵风,卷着几片枯叶扑在窗户上发出稀疏的响声。
袁世凯起身缓缓走至载沣身前说道,既然如此,此次清查核定地契。
\"皇室的所有田庄宅院,无论是圆明园,颐和园,沈阳皇宫,承德避暑山庄,等系列草场,牧场,猎场,田地一草一木都要造册存档。\"
继续说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既然确定产权归属,理应按法缴纳赋税。正所谓昨日之事不可追。
那就以最后确定产权开始征缴。
袁世凯弯腰靠近载沣,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如此一来,根据条例,袁某将保证所有皇室财产得以确权。
\"别说欺负孤儿寡母,便是旁人想从这孤儿寡母嘴里夺食,袁某第一个不答应。\"
载沣听袁世凯如此表态,连声称谢的声音里,袁世凯已踱步回身坐在椅子上。
袁世凯望着正堂案头那些尚未签署的政令,嘴角笑意渐深——这顺水人情做得漂亮,既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他日若有需要,这些皇室资产...怕也能成另一种筹码。
载沣听见袁世凯掷地有声的承诺时,紧绷的神经终于微微松缓。
\"谢...谢袁大总统成全。\"话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载沣袖中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掌心沁出的冷汗洇湿了内衬。
三个月前隆裕太后颁布退位诏书那日,载沣站在乾清宫丹陛上,望着空荡荡的金銮殿,满心皆是王朝倾覆的惶惑与认命的宿罪感。
如今听着袁世凯笃定的话语,悬在心头的巨石总算落了地。
载沣想起一个月前与皇室宗亲密议的场景,众人围坐懋勤殿,为筹措实业资金愁眉不展。
若不是此番主动提出清查田庄换取袁世凯的承诺,只怕那些虎视眈眈的民国官员,早就在工厂选址、税赋核定上百般刁难。
\"还望大总统金口玉言。\"载沣心中暗自盘算:有了这层担保,京郊通州投资规划的那几家面粉厂、纺织厂便能顺利开工。”
只要实业根基扎稳,就算没了紫禁城的朱墙黄瓦,爱新觉罗氏也能在新时代谋得生机。
载沣望着袁世凯转身时一身笔挺的灰色军装其面目神态,载沣忽然觉得这位昔日的北洋大臣,倒比想象中更像紫禁城里神秘莫测的上位者,内里却藏着翻云覆雨的机谋。
“皇室底蕴深厚,办实业最是合适。”
袁世凯将茶盏推到载沣面前,青瓷碗沿的缠枝莲纹映着烛光,“江南纺织、津门面粉,哪个不是日进斗金?”
袁世凯说话间手指轻叩茶案,发出清响声,赞赏的说道。“想当年盛宣怀办轮船招商局,如今哪家不称一声‘南洋公’?”
另外便是南通张謇,他在南通地方创办的实业,规模之宏大,影响之长远。
袁世凯忽然压低声音,目光灼灼地望着载沣说道:“王爷只管放胆去做,有袁某在背后撑着,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刁难?”
“待工厂落成,既能安置宫廷内众多的宫女,太监,又能为新朝添税,皇室增收岂不美哉?”
载沣站起身双手抱拳深深一揖,脊背弯成谦卑的弧度,藏青软缎常服的褶皱里还残留着方才茶盏氤氲的热气。